,只是我不能娶妻,也因为一些缘故没法带人来看二老,不要见怪。”
和前朝男子十八女子十六就必须成婚否则问罪的律法相比,大梁不论是男子还是女子,成婚年龄都宽限了好几岁,也不问罪,只是提议百姓们到了年龄就该结亲了。
本朝更是如此,几位皇子结亲都晚,连带着京中掀起晚婚潮。
有些心急的十六七成亲,有些二十好几了也不见得娶妻,不过一般十六七岁也要找媒婆定亲了才是。
姜遗光上面父母长辈全都不在了,哪有人替他操办这些呢?更何况,他还成了入镜人,朝不保夕,又怎么可能成家?
他浇了一杯米儿酒,火小下去,又腾地再燃亮了一点。等把这堆纸烧完,火就该彻底扑灭了。
火光照在他脸上,无端生出些寂寥来。
近卫就坐在不远处,看他很难过的模样,更加放心。
他听到了姜遗光提起娶亲一事……
入镜人大多没法娶妻,有些拿了钱在外养些外室,有些是在入镜前就定下的家室,关系不好的便和离了。似黎恪这样夫妻恩爱的,也不好叫他们分离,但最终还是酿成了大祸。
但不管怎么说,在寻常人看来哪有人不想娶妻生子的?近卫们也是如此,他们只觉得姜遗光被山海镜耽误了,不然以他这样的品貌,讨个妻子不是难事。
趁着这股愧疚,姜遗光提出了请求。
“过几日,我想去徽省看看。”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淡淡道:“我想回老家一趟,放心,我去去就回,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姜遗光表现得乖觉,没什么好阻拦的。他又才从幻境里出来,一时半会不会再入镜,藏书阁也没修好。
于是,甄二娘很痛快地放行了。
鉴于姜遗光几次坐船都生出事来,这回他们安排了马车送他去徽省。好在一路还算顺利,路上没遇见山匪什么的,一路向南,反而还暖和了几分。很快就从京城赶路到了徽省。
再过几日就到了冬闲时分了,农家人忙忙碌碌大半年,冬日地里没活,便去山上砍柴。他们可不像那些贵人们冬天有炭用,只能自己烧柴取暖。
姜遗光坐在马车里向外看去,不少树木的叶子都要掉光了,远远望去,一大片枯黄或光秃秃。唯有途径几座小山坡时,远远窥见山中薄雾笼罩的红叶鲜红如火!
进山砍柴的百姓们也小心地避开了那些枫叶。有些爱打扮的,还小心地摘了些叶子回去装点装点。
姜遗光看着窗外,面露向往,微微笑起来。
盯着他的近卫一直都是同样的两个,原先他们觉得姜遗光冷漠不近人情不好说话,便公事公办。
现在姜遗光变了许多,也爱聊聊天了。于是他们有时候也会和对方说些闲话。
像这会儿,姜遗光就指着飘摇的红叶笑:“阿爷以前也会折些叶子给我带回来,说让我做书签。”
“枫叶烤干以后,制签很不错。只是容易碎,我便只夹在书里不挪页了。”
跟着他的两个近卫都没有名字,一个叫柳大一个叫柳二,听上去像是两兄弟,可他们长得一点都不像,甚至他们脸上这张脸是不是自己原本的容貌都不一定。
这会儿,柳大就跟着说:“你要去摘几支吗?”
姜遗光摇摇头,目光怅然:“没必要。”
“再说,我现在也不看书了。”
老姜头原来还指望这个孙子考功名,可后来出了那么多事,夫子也死了,没人愿意为他保举,他根本没法考试。
所以姜遗光从那以后就再也不看科举书,反而一心琢磨世面上的话本、戏本子等等,想办法赚钱。
他放下了车帘。
从北进入徽省后,穿过一个名叫乌龙郡的地方就能到单州。
乌龙郡名字由来还是因为当地有一座山,黑漆漆的,蜿蜒盘旋,看起来像一条黑龙,山叫乌龙山,郡就叫乌龙郡。这个地方的地势很奇怪,进来是一条宽敞的斜坡一样的道路,一直往山里去,进了山以后就变得九曲十八弯。
整个乌龙郡都建在半山腰上,山路下来后又是嶙峋丘陵,长满了荆棘,很不好赶路。过了丘陵,才能进单州。
当晚,他们在乌龙郡中的一间客栈里休息。
这间客栈开的大,平日客人也多,小二见过的走南闯北的客人多了,早就练出一双好招子,看见一个模样气派的公子身后跟着七八个侍卫,那几个侍卫眼里精光暗藏,一看就是有真功夫在身,寻常人家可供不起。
小二就知道这指不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少爷偷偷出来了,得罪不起,连忙领进上房休息,叮嘱客栈里的人好吃好喝供着。
姜遗光不大在意这些,和近卫们一起在大堂要了两张桌子并在一起坐下吃饭,边吃边听那些人聊天。
离他们不远的一张方桌围坐了四个人,他们看上去像是行走江湖的侠客,生的高大结实,还带着刀,只是那刀都好好地裹缚在背上或是系在腰间。饶是如此,也足以让客栈中大部分人不敢招惹他们。
起先还好,那几个人喝多了酒,说着说着就开始叫骂起来,听上去骂的还是官府。惊得原本在大堂等待的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