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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遗光笑了下,心说厉鬼当然就在府中,只是他没说出去、也没有再纠缠罢了。
“我想看看两位姑娘的尸首。”姜遗光道。
这个好办,她们的尸体找了间柴房堆着,通知了她们家里人过来领回去。
说是让家人领走,家里人会不会来领就未可知了。
姜遗光在柴房里看见了两个姑娘的遗体。
裹了麻布,放在柴房中间并排摆放的三张条凳上,怕掉下去被老鼠啃了,还用麻绳绕着条凳捆了几圈。
姜遗光摸清楚哪边是头后,将那头的麻布小心地往下揭开,露出两张年轻女子苍白的面庞。
她们露在外的肌肤生了一点淡色的斑,嘴巴张得很大,舌头吐出很长一截放在外面,她们的眼睛同样微微睁着,像金鱼一样往外凸,闭不上,扒开眼皮一看,眼皮底下有淤血。
再往下看,苍白脖颈上一圈淤青勒痕。
脖子好像都被拉长了些,中间一道淤青,看起来活像是被砍了头后再缝上去的一圈痕迹。
姜遗光凑近张大的口嗅了嗅,闻到些微腐臭中还掺杂了一点药味。
再看手,手指甲上染了花瓣的红色,指尖发青,可指甲完好无损。
寻常人即便上吊自杀,当时再怎么决绝吊上去后也少不得会后悔,窒息的痛苦会让他们无意识地伸手去扒拉绳索,他们的掌心手背一定会有擦伤破皮。
这两位姑娘手心却没有,且她们口中的药味一模一样,说明生前喝了同一种药。
她们是被人喂了药再吊上去的。
或许是为了灭口,或许只是为了让她们陪葬。为了陪葬活活杀死两名婢女说出去不好听,正好府上闹鬼,便可把这些事推到鬼怪身上。
谢五郎紧张地在门口徘徊,走来走去,等姜遗光出来后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
姜遗光擦了擦手,道:“厉鬼所为。”
他多看了一眼在远处偷听的两个婢女。
那两人松了口气。
谢五郎不知为何也放下心来,之后便是后怕地缩了缩脖子。避着人,他小声把话说了,想请姜遗光留下来住在府上。
姜遗光找不到鬼魂,拒绝了。
贾历文担忧他惹恼谢五郎,虽说谢五郎性子好,可他到底是正五品知州的儿子,其母为单州当地大世族刘家女。
就算姜遗光不走仕途,不做买卖,甚至也不在单州本地住,可只要他还想要宋家那块地,他就不能得罪了刘谢两家。
说起来,直到现在他也不太清楚姜遗光具体到底是做什么的。姜遗光也从来没说过。
贾历文心里静不下来,隐晦提醒过,姜遗光没在意,只说再等等。
过了一日,他就知道在等什么了。
朝廷派了人来。
一位奉恩将军,并十几个从周边抽调来的官,再有近百护卫,上千军队。京城来的军队连同单州本地的全都驻扎在城外,连绵的营帐与军旗让单州城里所有不安分的人心全都泼了一盆冷水般冷静了下来。
而后四周抽调来的官员们拿了官印迅速走马上任,又引起不少骚动。可一来他们是皇上派来的,圣旨一出,谁也不敢反抗,二来,那位奉恩将军和他几千兵马就在单州城外等着呢,哪个嫌自己寿数太长?
到这时,姜遗光就和贾历文辞行了。
京城来的近卫不少,还有个正是姜遗光的熟人兼师父——闫大娘。后者一看到他就欣慰地拍拍他肩。
以闫大娘目力,自然能看出姜遗光没有偷懒,平日已经算得上勤加苦练了。
变得苍老的柳大等人在近卫们进城时就和他们汇合,姜遗光还算晚的,等他到后再把事情补充了些,那些人就都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本地的官场连同当地近卫们都要整顿。这些就和姜遗光没有太大关系,他只消跟着新调来的入镜人和近卫们即可。
不过因他有功,记在他账上的银子又多了不少。姜遗光也并不很在意这些就是了,银子一到手就去打了不少精铁暗器,一下子花出去一大半。
此时,他们一行人正往乌龙山中去。近卫们以清反贼之名调来大批士兵围在山谷中,不许乌龙郡里的居民乱走动,于是整个郡的老百姓们全都大门紧闭,一步不敢出。
姜遗光因为有过从鬼哭林中逃脱的经历,和闫大娘走在最前头。他没有隐瞒,说起了杀破阵一事。
他们迟早会查出来,不如自己先说了。
姜遗光从倭国回来也不是秘密,他直接告诉闫大娘,杀破阵的阵型分布,和自己在倭国一间地宫下看见的青铜鼎上的纹路图案一模一样,也正因如此他才能破阵离开。他怀疑那座青铜鼎另有玄机,而杀破阵估计也没那么简单。
当然,青铜鼎和山海镜的联系他没有说。
要是让人知道山海镜的历史可能追溯到先秦,恐怕会引起入镜人混乱。
队伍中不少人还不大清楚,跟在后头认真听,听得几乎入了谜。
闫大娘口中又是另一套说辞。
她原本也是江湖某门派传人,说来,武林与朝廷本就是此消彼长的关系。朝廷式微时,武林就势大。似前朝末代时,江湖中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