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受伤,只可能是地下发生了争斗流血。不过以王落的手段,杀几个人并非难事,姜遗光几次寻找也没找到气味源头,便没有多管。
沿着他记忆中的阵法路线,一直走到了尽头。
姜遗光虽心里隐隐感觉不安,还是拿出夜明珠照了照。
就着隐秘微光,他看见了和自己相隔丈来远的尽头处,两扇顶天立地的高大青石门,约有两人高。一左一右似乎都画了什么事物,还有字,只是看不清。
大门门前有一条环绕着门的坑洞,犹如干涸的护城河一般,只不过护城河里流淌着水,这环形坑洞中却是堆满了森森白骨,像一道弯形的白环在大门前。
门后面会是什么?
王落当真去追闫大娘了吗?可为什么……他还是很不安?姜遗光的心跳得越来越快,扑面而来的不安感几乎要把他整个人埋没,心简直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他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
所以……
姜遗光站在白骨堆前,垂着头慢慢往前走,眼看就要走到那堆白骨滩中。他看上去就好像已经决定了要踩过坑洞走进青石门似的。
银亮剑光电一般闪过!
他在那一瞬间骤然暴起,掷出夜明珠同时抽出腰间软剑旋身划去,一气呵成!
夜明珠当啷掉落在地,碎成两块滚落开。姜遗光猝不及防毫无杀气的一剑令身后人根本无从躲避,嘴角到耳际划出一道血淋淋口子,嘴角皮肉裂开,汩汩淌血,白骨森森。
若非躲避及时,这一剑本来可以划破她的喉咙。
但姜遗光也没有第二个能偷袭的机会了,他轻轻吸一口气,浑身绷直了站在原地,手中软剑死死地握着,另一只手也在丢出去夜明珠的下一瞬摸到了怀里的山海镜。
“果然是你,王公子——”
夜明珠的微光让从上方倒吊下来、脸上还淌着血的王落看上去更加阴森可怖。
她以一种古怪的犹如蜘蛛一样的姿势攀爬在过道顶端,一路悄无声息在上方爬行,不知跟了多久。
恐怕……在姜遗光发觉上面贴着的东西是人皮的时候,她就已经在了。一直没有出声,静静地跟着他。那些打斗声,估计也是伪装出来的。
她身上带了伤,肩膀处衣料晕开一小滩血,估计这才是姜遗光一直闻到鲜血气味的原因。
姜遗光手中软剑握得更紧,剑刃缓缓流下鲜血,一点点渗进了握紧剑柄的右手指缝中,一滴不剩地被攥进了姜遗光的掌心。
他的眼睛在夜光中像狼一样亮,蓄势待发。
王落趴在过道顶端,脖子往后仰,两只眼睛倒吊着露出一大片眼白,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她的一边脸被划开,脸颊像一块被中间撕开的面皮露出牙齿,两片撕开的肉挂在脸上。
她就这么盯着姜遗光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姜遗光掌心的血液即将干涸,她才动了动,影子一样从顶上溜下来,用一种很奇异的眼神看姜遗光。
“你怎么会知道阵法……”王落口齿不清地问。
她脸颊一动,割开的口子就往外渗血,还漏风。她也没管,只是问起阵法一事。
出乎意料的,姜遗光感觉她的杀气渐弱。
她竟然不想杀自己?
刚才姜遗光还预备着一旦动手,他就立刻将血液涂抹在山海镜上。到时他们就会立刻入镜。镜中,王落的武功用处就没有这么大了。
可现在王落身上没有杀气,虽然对方目光和行为都十分诡异,但以直觉来判断,他确实没有从对方身上感觉到危险。
“你不用管我在哪里知道的,倒不如说说你,你为什么会知道这阵法?”姜遗光声音还有点嘶哑,问道,“这又是什么地方?”
王落轻飘飘看他一眼,眼神很古怪,她的模样在昏暗与荧绿的光下和厉鬼也没什么区别。
“这里是桃花源——”王落拉长了音。
“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西晋靖节先生写的一篇文章,《桃花源诗》?”
姜遗光手中剑不曾放松一刻:“自然读过。”
靖节先生,即陶潜,别号五柳先生。当然,他有个更响亮的名字——陶渊明。
“诗集所序更加出名,名叫《桃花源记》。”王落怪异地吊了吊唇角,欣喜又甜蜜地说,“这里就是桃花源——”
姜遗光不信:“不愿说也无所谓,何必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王落依旧带着奇怪的笑,“你要知道,我想杀你……易如反掌。”
姜遗光:“但你没有动手不是吗?刚才和你交手的人呢?”
王落不知在想什么,半晌道:“自然是跑了。”
姜遗光心中疑云更甚,他直觉王落在说假话。突地,心口又一疼,蛊虫正在啃噬他身体里的血肉。
紧接着,这疼痛便越来越厉害,好像它拿着凿子拼命在肉里凿似的。
王落看他气息一瞬间的不稳,哈哈大笑,笑声尖利,方才被划开的脸颊血印一直划到了耳垂,肉片挂着一抖一抖地动弹。
她的脸颊上又冒起几条鼓起青筋一般的痕迹,迅速攀爬到伤口处,紧接着,血肉淋漓的伤口里窸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