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个字也不许提起。”带他来的人说道。
姜遗光点头:“放心,我明白。”
领他来的人便道:“那么,就由我为公子引路吧。”
“劳烦你了。”
“不敢不敢。”
从外往里走,一列又一列从地面一直延伸到房顶的顶天立地的书架,一排排一列列堆积成山,散发出书页纸张和浓墨的气味。
而这只是骊山驻地藏书的一间而已,像这样的书屋,还有几百间。
这里也有许多人,看着不太像书生,也不像完全的武人,或在桌边或站在书柜边,抱着书小声讨论着什么。
“这些都是我们的人,大部分都是本地人,还有些是从各地请来的高人,看风水的、探地的,还有会机关术、会阵法的……”领路人介绍道。
如此庞大的人力物力……姜遗光问:“这件事已经谋划很久了吧?”
“自然。”领路人又是自豪又是叹息道,“就像我,我从小就被师父带着学着给这里的书分类,一直过了十几年。甭看这里的书多,你要是让我找哪本书啊,我闭着眼睛都能给你找出来。”
姜遗光适时露出惊讶表情,什么也没说。但能让镇定如他变色,领路人已经很满意了,他心满意足地继续道:“这里书太多了,让我给您挑几本吧。”
“劳烦了。”
二人到一间屏风隔开的暖阁坐下,那领路人很快就搬来了厚厚十几卷书。
“这些都是前朝和本朝关于骊山的记录,前朝朝廷也派人探过骊山,本朝也有,只是不为外人所知。”
“能被带出来的东西差不多都在这里了。”
姜遗光更加“惊异”,问道:“前朝的也有吗?”
“有的有的。”那领路人说,“我起先也不知道,后来才发现,前朝的朝廷也在骊山驻扎了兵马,也招揽了不少高人探路。但是后来出了一桩大事,死伤无数,骊山探索便断断续续搁置了很多次。等末代那位昏君上位后,对骊山的探索就彻底停下了。直到我们太祖皇帝打下了江山,这里才慢慢又重新收拾起来。”
“只不过……听说在打仗的那几年,这里的书都丢了不少,找也找不回来了。”
姜遗光问:“出了什么大事?”
领路人道:“具体的我也说不清,公子自己看看吧。”他挑出其中一本最厚、边缘磨损最重的发黄的卷宗,“喏,就是这本。”
姜遗光接过了书。
没有书名,书脊处贴了一条封,上面记着《延德二十三年骊山探秘记事》。
成为入镜人以后,姜遗光就了解了许多从前他没有渠道得知的知识。延德就是前朝第十三位皇帝的年号,前朝历经十五位皇帝后灭亡。
延德二十三年,距今已有近两百年了。
姜遗光翻开书,飞速翻看。
领路人在旁边念叨:“这里有不少当时进山人的记录,只是他们都没能出来。这本书里绝大多数都是本朝时派人进去在路上找到的。若不是先帝派人探查,恐怕这些东西永远也没法见到天日了……”
延德二十三年——
平心而论,延德帝在位时,不算好,也不算太坏。他不讲究奢侈,性好简朴,也没有强势的外戚把持朝政,在位时不征战,少劳役,多次减免赋税。
但对入镜人来说,有一点不好。
延德帝深恶鬼神一事,即便他已亲眼见证过诸多厉鬼事迹,他也深信,若人能心存正气,自然百鬼不侵。
驻扎在骊山的营地自然就不被重视了。
延德帝非常仰慕那位千古一帝,除此外他也认为打扰惊扰陛下安眠实在不是明君所为。若不是有祖训在,他恐怕早就下令让探寻骊山的这批人解散了。
姜遗光认为,那位延德帝心里恐怕也对长生不老有那么一点不可言说的隐秘的期望,否则仅仅凭着祖训,可拦不住一位手腕强势的帝皇。
更何况……延德年间,送往骊山的东西可一点不少,不管是钱物还是人才,和前朝其他皇帝相比不算少。
延德二十三年,有一支一百八十人左右的队伍进入骊山某处山脚下——延德十八年时,他们在那里探出了一处地底洞穴,并花费一年左右,成功将洞穴挖了出来。
两年多来,骊山不断派人进入那个洞穴一点点进发,由原来半里、一里,再到后来的两里、三里……这处洞穴竟还没探到底。且据记录,洞中分支挤多,地势复杂,又有毒虫、毒气、各种奇妙机关等等。于是他们都认为很可能是找到了那位秦皇墓地的某个入口。
当年修筑陵墓的工匠都死在了地宫中,说不定这就是其中一个工匠为自己留的后路。
又经过拿人命换来的数次探索后,驻扎在骊山的将军被当时领头入镜人说动,上折请示皇帝,延德帝不允。将军和入镜人便一次又一次上折,请求派人彻底入洞一探。
折子上了一年多,延德帝终于允了,和折子一道来的还有数十个从京城调来的高手,大夫、风水先生、入镜人、护卫等等。
精心准备许久后,他们终于向那个山洞进发了。
起初还好,进入山洞的人很多,在洞中光是吃喝都不是小数目,好在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