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告诉我,就不担心我也把你二人灭口吗?”
姜遗光道:“所以我才孤身一人前来求见大王,我的那位同伴藏在了另一个地方。若我不能回去,他一定会逃走。”
他觉得大王态度有些奇怪。
王城里无人不知大王极宠爱公主,这点从公主居住的行宫就能看出来,行宫内各色物什精致华美,其奢华丝毫不亚于王宫。
他既然宠爱公主,为什么会在得知公主有孕并买通太医要堕胎的消息后……起了杀心?
人的情感很复杂,姜遗光无法琢磨透,但一般而言,真心疼爱子女的父母,即便知道儿女做了丑事,也会想办法遮掩,而不是在得知其丑闻后就立刻动了杀念。
要么,大王并非对公主真心疼爱,以往种种都是伪装。不过这说不通,如果疼爱是假,他不必把公主捧得这么高。公主他也见过一些,若不是一直被捧着从未受过任何委屈,绝养不出这种娇纵性子。
既然很可能是真心,为什么大王态度会转变得这样快?
只有一种可能……他有不得不杀公主的理由。这个理由,甚至完全盖过了他对公主的护犊之心。
这个理由会是什么?
是因为公主怀了孩子吗?公主不应该未婚就有孩子……还是说,大王痛恨公主怀了阿勒吉的孩子?
姜遗光又试探了几句,那股微妙的感觉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愈发深刻了。
他发现大王对公主有种奇特微妙的心思,不能容忍公主失去掌控,也不愿看见她被低贱的奴隶亵渎。
就好像……一个人十分喜爱一只花瓶,可当花瓶上被低贱的人摸过以后,他就会把整个花瓶都砸碎。
他将这个念头压在心底,和大王说起了庆典神鸟一事——姜遗光想知道,神鸟到底是什么仙?荼如百姓供奉它又是为了什么?
普通奴隶不知道,阿勒吉也不知道,但身为荼如国的大王,他应该知道些消息才对。
孰料,问出这个问题后,他就看见大王也和阿勒吉一样愣住了。
他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他自称神鸟眷属,却对神鸟一无所知!
姜遗光知道从他身上问不出什么来了,只好转变话题,问从什么地方能找到相关记载。
这点大王也不知道,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一个人,并下令召其进宫。
姜遗光一直藏在暗处,等那人来了后才从后殿转出来,到了二人面前。
那人一进来姜遗光就认出了对方,姓吴,为宫中掌书。姬钺现今借住的地方就在吴家,这一切不知该说是巧合还是刻意。
吴掌书匆匆进宫面圣,也被同样的问题问住,而后大惊失色——他也不知道!
姜遗光起先还算恭敬,后面态度就变得轻慢起来,略有些嘲讽地讥笑:“难道你们荼如人对自己的神明也一点都不了解吗?”
吴掌书愉悦之余多了几分羞愧——他自诩在宫中经营多年,对王城大小事务了如指掌,也操持祭典多年,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还害的大王在大唐人面前丢脸,连忙起身告罪。
姜遗光却没轻易放过,冰冷道:“大王可知我今日为何而来?不光是因为我那同伴,更是因为荼如的公主和整个荼如的安危!若大王再不察觉,恐怕荼如有灭国之祸!”
殿内只有他们三人,当中大唐少年话音激昂铿锵,如金石相击,一时间竟叫另外两人忘了怎么说话。过了好半晌,吴掌书才质问他究竟是何意。
那大唐少年道,他是大唐的方士,听闻荼如有怪象,才特地从中原远道而来。
果然,他一到就看出公主腹中怀着怪胎,她身边还一直跟随着一个常人见不到的黑衣女子。那女子因为过于凶戾,无处投胎,便抢着等在公主身边等腹中胎儿长成后投胎成她的孩子。
这个孩子如果生下来,一定会给荼如带来更大的不幸。
现在他们对神鸟的无知,正是因为神鸟收回了神通,不让荼如人再得到它的感召和恩泽。否则他们怎么会突然间就失去了对神鸟的印象呢?
——这点得到了大王的赞同。他不认为自己会不关注神鸟,把这个原因归结到公主做下丑事引来神鸟惩罚才会让他忘了神谕。
最后,姜遗光道:“该说的已经说尽了,若大王还要遮遮掩掩,恐怕就真的只能眼睁睁见着国破家亡了!”
大王本不信,可最近怪事太多,姜遗光又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九分怀疑也减成了三分,问道:“那你看,可有什么法子应对?”
姜遗光坦然道,他虽看出了公主身上的怪异,可他对荼如国一无所知,对荼如人信奉的神鸟也不熟悉,若他了解些神鸟,兴许就能想出对策。
吴掌书觑一眼大王脸色,忙说宫中有过往记载,可以找找。
大王本来还有点犹豫,姜遗光就以“公主怀上怪胎后不知神明会如何怪罪,需看看有没有办法消解”的理由,让他打消了念头。
说到这里大王也想起来一件事,王室祖先曾传下过一些神秘的卷轴,据说里面记录了神明的秘密。随着卷轴传下的还有先祖们的口谕——这些卷轴绝不能打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