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
一路走来,经历的诡异事不少,只是大多都被他们避开了。今晚这桩诡异不知道能不能和先前一样避开。
正想着,他忽然心里生出一阵异样感。
不论雪娃子还是别的什么东西,鬼就是鬼,它真的会老老实实在门外敲门吗?别人不开门,它就不进来?
想到这儿,他猛地起身大步往后殿走去,径直推开了房门。
就着外面透进的一点昏暗的雪光,他看见铺好的地铺上,白家老仆抱着阿寄睡得正香。
似乎没什么异样,敲门声仍从前边传来。
屋里四边窗户封得严实,一屋子人睡一个大通铺,屋内暖融融。阿寄仰躺在正中,面色红润,不像有问题的样子。
可姜遗光还是起了疑心,慢慢地,脚下轻轻施力,不发出一点声音,向地上睡着的几人走去。
几人睡得很熟,打着呼噜。阿寄翻个身打个哈欠继续睡着。姜遗光本来没有在意,可他走到门边时,猛地扭头向阿寄看去。
他终于发现哪里有古怪了。
躺在地上睡着的共七人,可被子怎么有八个地方鼓起?
想到这儿他直接过去直接掀起被子一角,赫然发现阿寄身旁竟躺着一具犹如冰雪雕砌成的洁白的无头身躯,赤裸着,身体大小看起来和阿寄差不多大,在漆黑的夜里十分明显。
他抓起那具躯体直接扔了出去,奇异的是手指触碰到的地方竟然不冷,也难怪阿寄能抱着睡着。
那具冰雪凝成的孩童躯体被砸在地上咕噜噜滚到墙角才停下来,从脖子上断口裂开,一直裂成两半,又啪一声碎开。在姜遗光的注视下迅速融成了一滩水。
阿寄和几个老仆都被闹醒了,但他们都没看清眼前人,刚想呼救,便听到面前人发出熟悉的声音。
“有东西,别说话。”
是姜公子!
他们顿时不敢说话了,任凭黑暗中那个人影走来走去,不知拿起了什么在地上擦拭,又站起身来。
这时外面也有人端着烛台进来找他,说刚刚那个敲门声消失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随着烛台进入,屋内亮起,几人看清了屋里的情况。
阿寄和几个老仆因为被子被掀开冷得不行,姜遗光又不让他们动,只敢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姜遗光自己拿着一团布站在墙角,那团布湿淋淋地往下滴水,地面也有一大滩水渍。
他接过烛台回头看去,将躺着不敢动的几个人被子全都掀开摸索查看一番。这些人的被子都是干的,只有阿寄身边留下一滩湿渍,水印在铺好的褥子上,看起来像一个人影。
老仆刚才没发现,现在看着那滩水还以为阿寄尿床了,又气又好笑,指责阿寄一句后,姜遗光就拦下了他们:“不是阿寄的错。”
他把刚才发生的事儿说了。众人望着那滩水渍,目光顿时变得惊恐。
老仆更是吓得赶紧抱着阿寄爬起来钻出被窝,一把将地上的东西扯下:“少爷,这床褥子不能要了。”抱起阿寄后才发现他身上冷得厉害,沾了湿渍,“你这身衣服也赶紧换换,不然那个东西又要找上门来。”
一众人全都吓得没了睡意。姜遗光丢掉手中湿布,道:“算了,大家都去前殿吧,坐在一起。”
一行人赶紧收拾了地上的东西全都挪到前殿去,前殿没那么暖,但地上铺了东西后不算太冷。
众人心惊胆战地或坐或靠,生怕哪里又冒出一个雪做的人,或是又响起敲门声。
不过这回似乎老天保佑,后半夜平平安安过去了,没有再发生什么怪事。
当太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时,许多人自己也没察觉地松了口气。
各种家当收拾好了,又给土地庙重新上了柱香,吃过了干粮,一个人笑着当先拉开门走出去,边走还边回头对寺里的人说话:“还好昨晚姜公子发现了,不然我们可就……哎哟!”
一个没留神,他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滑倒在地,而那个被他踩着的东西也往前滚远,那人面朝下倒在地上,那个东西就正好在他脸下,被砸得粉碎。
有几个隐约看清了,那是一个大雪团一样的东西,姜遗光看得更清楚——那是一颗冰雪雕成的人头。
他快步走上前,掰着肩膀把人扳过身一看,那人脸上糊了厚厚一层雪。其他人也赶紧过来,有个和他要好的兄弟取笑他这么大人了还能跌倒,说着又去拍掉他脸上的雪块。
一拍,脸上雪团大把大把落下,可……雪被拍掉了,也不见脸露出来。那人一动不动。
雪块底下,还是雪。
他兄弟都吓傻了,回过神来猛地扑上前晃着他:“李哥?李…哥你怎么回事?你……”
话刚出口就咽回了嗓子。
因为他的摇晃,整颗脑袋掉了下来,像一团裹好的雪球,掉下去后,啪一下,砸开细小的雪花。
他抱着自己兄弟的无头尸体,脖子上断口整整齐齐,因为寒冷,一滴血都没流下来。
他傻了。
其他人也傻眼了。
本以为待到天亮就没事,可马上就要走了,雪娃子却在他们眼皮底下杀了一个人……还是用这样诡异的方法,个个噤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