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尝试过进入各种地下洞穴,也没有听到什么怪声。
她曾看过《酉阳杂俎》里一则轶闻,说某处某地有一户人家中有一口井,想要喝水了就从井里挑,可谁知有一天他们从井上提水时,井边的轱辘却不论如何都转不动,他们觉得奇怪,便多叫来几个人,用力把桶摇了上来,谁也没想到摇上来以后,桶里竟站着一个人头戴草帽的人。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那个人仰天笑了几声,又跳回井里。在场几人都以为自己看错了。
《酉阳杂俎》中有许多这样看起来没头没尾的轶闻,好像只是在说些自己见过听过的传闻罢了。宋珏起初只当做有意思翻看解闷,后来却觉得其中几个故事有些道理。
像这个故事,井中拉上一个人,未必是真的。可谁知道地底下会不会是另一个世界?
又听说秦始皇地宫挖得极深,可能深得“接近最底层”,宋珏自然想要一探究竟。
宋珏写了很多,并附上写信时间,表明她写这封信时已经渡过了第五重劫,但这时还未怀胎。
宋珏解释道,姜遗光这个名字,是她和姜怀尧商量过的。
不论将来的孩子是男是女,都要起这个大名。
她在信中又一次提起,她其实不知自己能坚持到第几回,又能不能亲眼见证十八重死劫后的长生,但她希望自己将来的孩子能做到自己做不到的事。
回去后,那张舆图被姜遗光贴身藏好,谁也没提起。近卫们以为他还是一无所获,没在意。
阿寄烧得厉害,要过好几天才能下床。他人虽小,心志却坚韧,该喝药喝药该扎针扎针,不论如何,几日后出殡他一定要在场,那时他必须能下床。
姜遗光没有去看他,只负责监管白家丧事。
经过敲打后,白祖望一家安分了不少,他没敢把全家都带来,只叫来了最老实本分的几个在西苑忙碌。
很快半间老宅都挂了白,一切都打点好,该送出去的帖子也都送了,到那日会有不少酆都望族来访。
这几天下来,白祖望慢慢从惊吓中回神了,他觉得自己摸清了那位姜公子一二为人。
总的来说,只要他不惹事,不要想着染指阿寄的东西,那位姜公子就很好说话,出手也大方。这让他慢慢不太害怕,并觉得姜公子这样才有点贵人风范。
这才是气派呢,京中那些贵公子,想必也是和他一样吧?
于是姜公子想打听白家祖宅过去发生的事,以及酆都城内近几十年的大事,他也没瞒着。
祖宅的确有古怪,当初修建时请了很多风水先生来看,好不容易选了址,定了良辰吉日开工,住进去的日子也找高人算过。一开始的确没什么事,白家很快兴旺起来,后面更是有人在京城当大官。
谁知是不是去京城的那一支把白家的灵气都带走了,祖宅不断有怪事发生。
先是夜里频频有人听到奇怪的声音,没有人的房间,却总能听到有人在里面说话。晚上还能看到奇怪的影子。
他们又去请高人来看,可不论是谁都说这间宅子没有问题。这些人又舍不得离开祖宅,于是只好心惊胆战地在这间偌大的宅子里住下去。
直到后来,发生了那桩惨案……
房子虽然没有烧起来,可他们却觉得这比被一把火烧了更可怕。想想,本来要燃起来的大火,忽然被雨浇灭了,这不是祖宅显灵了吗?
可能就是因为祖宅有灵,所以才不愿意让人居住,谁住都会倒霉。于是他们又挑了个日子,所有人陆陆续续搬了出去,到那以后才没有怪事发生。
可今年开始不知是怎么回事,怪事又慢慢多了起来,不光发生在祖宅,更是发生在酆都城各处,就连酆都城的城主府和底下各县县衙都空了。
所以蜀地许多地方变得很奇怪。
没有官老爷们,没有衙役,没有人收税。地主们起先害怕,之后就不在乎,农民们也没感觉出什么不同,害怕归害怕,人还是要过日子的不是?反正地在这儿,跑不了,他们是给地主干工,又不是给官府。
于是竟也这么平平安安地过下来了。
哦,也不一定平安。
总能听说什么人在夜里遇到了什么怪事,或是惨死暴毙,或是发狂杀人。不过只要没发生在自己家,也没什么。
姜遗光问起了当地知府一事。
酆都城的知府算是个好官,青天大老爷,底下小老百姓有时遇到天灾生活过不下去,他就想法子免除税疫,要来粮食赈灾。好几年了,也没听说干什么坏事,颇受当地人爱戴。
但就是有一天,天亮以后,知府一家都不见了。
消失得干干净净。
天亮了,知府家里总要开门的,下人们要进出干活买菜扛包什么的,但那一天没有任何动静。门外守门的衙役也不见了,想递拜帖,敲了半天门都不见门房来收。
没人出来,其他人不敢进去,后面还是个和知府有旧的学子拿着拜帖推开了大门。没多久,学子就屁滚尿流地逃出来,大喊闹鬼。其他人拦下他,可那个学子已经疯了,嘴里只会念叨这两个字,谁也不知他们看到了什么。
百姓们感念这位大人,便纠集了几十个青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