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并保留古籍。身为入镜人,他知晓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是残酷的,可正是入镜人和近卫们的悲惨,才换来百姓们如今的安稳太平。
凌烛过不久从其他桌上回来了,听到他们谈论,肃然道:“几位能想明白再好不过。”
若为入镜人,他很难不怨。可若他只是个普通百姓,又很难不为陛下如此殚精竭虑而动容。
他还有些隐约的担忧没有说出口,天子庙遍布四海,谁又知道陛下是怎么得到这个法子的?又为此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姜遗光道:“九鼎一事需要各位透露出去。我认识的人少,凌兄和沈兄交游广阔,还望多多出力。”
凌烛和沈长白都道小事一桩包在他们身上云云。
而后,凌烛又说起一件要紧大事。
他们这批入镜人,很可能会派去当官。
这也是上面隐约透露出来的意思。
陛下南巡也好,允姜遗光去骊山的同时又抽调了一小批入镜人前往各地查探也罢,得来的消息都不容乐观。且不说百姓,各地都有县官、府官为鬼怪杀害的消息,有些地方甚至已经成了“无官之地”,既无官员管辖,也无官兵镇守,百姓们习惯了安稳、当地富豪乡绅害怕同样被诡异所害收敛,才没有闹起来。
凌烛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任何一个地方想要太平安稳,都必须有相应的律法约束。
现在当地百姓和富绅可能会因为不必纳税和受管辖而庆幸,可时间长了,必然大乱。
天很快黑了,众人各自回去,热闹了一天的园子终于安静下来。
赵瑛找借口和姜遗光一块儿走,月亮明澈如洗,不必点灯也能看清小路两边吐露嫩芽的枝叶,正是初春好光景。
赵瑛没有赏景的心思,直白问:“你白天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着……你好像又要去什么地方?你要去哪儿?很危险么?”
姜遗光摇头:“不算是。我只觉得,再过不久我就该入镜了,有些事须先交待清楚。”
赵瑛讶异:“这么快?!”再一想,“也是,听说你上次入镜还是去年,这都过了大半年了。”
对方没有答话,赵瑛自顾自说起来:“那这回应该是第……第十二还是十三次了?你有把握吗?”
姜遗光:“第十三次。”又说,“我也不知道。”
赵瑛给他鼓劲:“十重之后就是问心,你肯定能活着出来。”
短短的路很快就走到了头,赵瑛踏入自己的院子门前回头对他摆摆手:“早些回去吧,好好休息。”
第二天,姜遗光就又不见了踪影。
赵瑛托凌烛去问,得知对方果真入了镜,他的山海镜还被放在了姬钺那儿,以镇压阴气。
*
四周景象变了。
姜遗光发觉自己身处一片密林中,过分密集的树叶严严实实遮挡住光亮,使得周围看起来十分阴森,穿过树干吹来的风也十分阴冷,如呜咽的鬼哭。
他直起身,手腕一抖,袖子里滑下一柄匕首紧握在掌心,小心地向四周看去。
他听见了人声。
在他不远处,陆陆续续站起几个人,姜遗光一扫就知道这些都是入镜人,有几个还在前日的宴会上见过,那几人也看见了他,全都露出惊喜又担忧的神情,连忙朝他走来。
几人汇聚,照旧先清点人数,一共六人,四女二男,各自报了姓名和入镜次数,最多的自然是姜遗光,其他人最多的也不过入了四重死劫而已,也难怪他们看见姜遗光后都忍不住担心,谁知道这次会难到什么地步?
人齐后便开始四处搜寻,在镜中最忌走散,因此六人紧紧围在一起四处找,可惜这片林子太静,除了树还是树,什么东西都没有。
这些树木都有些年头了,树叶又密又细,绿意极浓,不过这种树大家都没见过,看起来又像松又像柏,却和二者都有些不同。并且这些树长得实在太密了,没走两步就又是一棵树,有些树干间紧窄得连两个人并排都容不下,这让他们路程更艰难。
一大圈走下来,几人都觉得再这么找下去也没用,确定没有其他人,便找了个勉强看起来空旷的地方,围在一块儿商量。
大名付彦生的年轻男人先道:“这片林子看起来很大,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家。总不可能就让我们在这儿转悠吧?”
顾忆柳和付彦生认识,闻言道:“在这个地方碰见的人家?还是不碰见的好。”说罢有些小心地问姜遗光,“姜公子,您怎么看?”
姜遗光:“我们再找找吧,不能一直困在原地。天黑以后,会更麻烦。”
顾忆柳发愁:“可我们刚才找了那么一大圈,现在该往哪儿找啊?也不知道到底要找什么,这地方也没人啊。”
姜遗光说:“我有些思绪了,休息一会儿接着找吧。”
另一个名叫孟怀英的女子忙道:“姜公子,既然你有思绪了,可否告知我等?”
姜遗光却摇头:“我还不能确定,就不说出来,以免误导你们。”
这下反而让其他几人都更抓心挠肝地想知道,不到一刻钟就纷纷说自己已经休息好了,起身跟着姜遗光往某个方向去。
他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