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都姓王。老夫妻俩年轻时有个孩子,后面进山挖矿的时候被落石砸死了,儿媳妇听到这个消息就早产了,生了两天还是没生下来,和肚子里的女儿一起没了。
卢湘顺势说起自己,道她父母没了,未婚夫嫌她晦气不肯要她,族中叫她过来投奔亲戚,说她在这有个姓于的远房伯伯,还有个姓姜的表哥。老夫妻把自己知道的姓于的人名字都报出来,结果都不是,出去后就猜测这姑娘是不是叫族里给哄了,根本就没这号亲戚。
老夫妻俩没什么好图的,瞧这姑娘又白净温柔,听说读过书,会识字,会算账,他们就动了心思。
卢湘顺理成章地留在了夫妻俩家中,借口找亲戚,把煤山镇找了个遍。
煤山镇看着和四十年后差别不大,该建乌坊的地方是块荒地,没人要。
因为于家人没来,该是于家建地的地方住着当地比较有钱的几户人家,一条巷子里共用一口井。
她问了许多人,她自己的名声也在镇上传开了。许多人都知道有个小姑娘来这里投奔亲戚却找不着。
可叫卢湘有点心慌的是,她没有打听到姜遗光的消息。
姜遗光、范辛慈,都没有消息。
他们怎么不在?他们不是说来四十年前打听吗?为什么不在这里?
找了很久,她才辗转听到疑似姜遗光的讯息。在她来到镇子的三天,或者四天前,有个不起眼的陌生年轻男人来到了镇子上,他看着也是穿过雪山来到镇上的,后面又走了,听说往南边去了。
听过描述后,卢湘很确定那肯定是姜遗光。她更疑惑了,为什么来了又要走?他不是要查煤山镇的过往吗?
还有,既然姜遗光在,范辛慈呢?他跟狗护食一样盯着姜遗光,怎么又不在?
种种疑惑堆积,卢湘懊恼地捶地,她本以为到四十年前会好些,结果谜团怎么更多了?
……等等!
南边?
难道说……
卢湘猛地起身看向南方,她还记得于家是从南方搬过来的,莫非姜遗光直接去南方了?他怎么找得到路的?
……
煤山镇以南数百里的某座城中,爆发了一桩惨案。
当地一户有名的姓于的人家,不知惹到了什么人,一夜间被屠了十几口人,要不是有个侠士赶到把那人赶走,恐怕于家上下都逃不掉。
不过那高人把歹徒捉走后就没回来,劫后余生的于家要忙着报官、办丧、请大夫,还要应付趁火打劫或者上门慰问的人群,忙的焦头烂额,哪里还顾得上恩人?只能请官府去查了。
还好,凶手很好认,脸上有一大块疤。
出了这么件大案子,官府自是不敢怠慢,这段时间进出城盯得死紧,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城中更是日夜排查,张贴通缉令,到处找脸上带疤的男人。
可奇怪的是,那两个人就跟倒进了河里的鱼似的,影子都找不着。要不是于家一直以来名声放在那儿,死了十几个人的事实摆在那儿,官府都要以为他们报假案玩了。
相邻某处村庄僻静之地,两人对峙。
姜遗光扫一眼跪在身前三尺远的范辛慈,他没叫范辛慈跪着,对方自己就跪下了,不过这样更不容易被他偷袭,姜遗光就随他跪着。
事实上,他自己也有些没想到范辛慈居然能跑到这里来。
以往镜中死劫少有这么大片区域,即便于家提过他们从南方来,姜遗光也没想过,真的能从煤山镇离开,到达这座城。先前许多暗示都叫他们以为无法离开镇子,但现在想想,既然可以穿过时间的桎梏,又怎么会限制地域呢?
“你为什么杀于家人?”姜遗光疑心他知道什么秘辛。
得到的答案叫他完全没想到。
“……谁叫您一直……一直关注他们……”范辛慈忿忿不平,委屈又憎恨地说道,“他们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得到您的目光?”
“再说了,我把他们灭了,他们不就不会去煤山镇了吗?后面就没有那么多事了。”
姜遗光仔细看着他,发现他没有说假话。
他马上反应过来,自己走了一步错棋。
在山洞中,他不该让范辛慈代自己出手的。
正因为他主动和对方说话,才让他生出这种心思,甚至妄想杀掉所有和自己有关的人。而到这一步,就再也没办法甩掉对方了。
除非,他死。
……
其他人都走了,彭明志还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所措挠挠头。
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被留下了,不过其他人好像也没必要非得带上他。闻人敏还怀疑他,彭明志都想笑,无非是他一贯不爱说话,不想争先罢了,以往死劫他都是默默跟着别人,最厉害的那个怎么做,他就怎么做,这才活到现在。这有什么好怀疑的?
不过现在他确实不知自己该去哪儿了。
不管是姜遗光还是闻人敏,他都不想碰上,姜遗光还好说,不惹到他就没事,但谁叫他身边有两个疯子?一个就差把他放莲花座上供着,另一个恨不得杀了他,他才不要去凑热闹。
闻人敏那边也不能去。
站在空旷莹白的雪洞前,彭明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