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虚汗来,不知道自己嘴唇白得吓不吓人,恍然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他转过头,对上赵仲急急过来的身影。
赵仲,是跑来的。
“你……”
“先生,感觉如何?”赵仲摸上他额头,看了看四周,一下当着那几个宦官宫女的面将他打横抱了起来,他身体一下失重,下意识地用手攥上了赵仲的龙袍,有些变了脸色,赵仲却不管不顾地直往最近的宫殿走去。
“陛下,你先放臣——”
“先生别急,朕传了御医了,很快便到。”
沈砚疼得一阵一阵的,额头上直冒虚汗,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他只感觉被赵仲抱着颠簸了很久,然后就被抱进了门,一路放在了软榻上。
他刚躺下,赵仲就抓过他手来,替他摁着虎口的穴位。
“朕早在御医那就听说你有胃疾了,只是他们说你这几年没有再犯,朕也便没多问,”赵仲看他,眼里藏不住地担忧,“今日这是怎么了?”
“臣无事——”
“走都走不动了,还说无事!”赵仲却好像忽然生起气来,不准他多说半个字。
他只能无奈别过头去。
没过多久,御医就急急赶到了,两个御医轮番为他开方抓药,又叫宫女去灌了汤婆子,替他捂在胃的位置,陆陆续续不断有人跨门槛进出着,一会儿送水,一会儿针灸。
不过一个小小的胃疾,竟闹得有些人仰马翻。
他咬牙捂着汤婆子,却感觉有些好多了,御医一边问他近日吃了什么,饮食如何,他断续答着,看着赵仲脸色越来越沉。
其实也没什么,大概就是因为他昨晚没吃,今早又拿了个烧饼就急急出门,就叫那胃犯上作乱了。
一碗汤药下肚,他便没那么疼了。
眼见他脸色都变好,御医们这才诚惶诚恐地告退,赵仲却还坐在那,对他摆着臭脸。
“才大病初愈没几个月,今次又在胃上闹出毛病。”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沈砚低下头,心中倒是受着感动。
“朕还以为你这些时日故意避着朕,是为了叫身子更舒坦呢,”赵仲阴阳怪气地说道,“怎么,先生你这身体反而更差了。”
“……”
“又不说话?这半月来除了朝政,朕就没听你说过其他的话,是不是那日你伸了手,就一直后悔到现在?”
“陛下,”沈砚打断这话,低低说道:“陛下若是不满,那等臣养好身子了,再伺候陛下也是一样的。”
“沈砚!”赵仲一下就有些恼怒了,“你知道朕想要的不是这个。”
沈砚的伸手早就叫赵仲默认是他们关系更进一步的表现了,却没想到沈砚又像乌龟那样将头缩了回去,反而与自己愈加疏远,赵仲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这几日过得倒是越发烦躁。
今日这个胃疾,很该由自己来发作,赵仲想到,若是这般,说不定还能看到他这位先生眼中一丝丝的心疼与不忍,总好过现在这般,叫人难受。
“以后朕不叫你主动了,还不成吗?”赵仲问道,“你要如何,你说,朕都能做到。”
“不是。”沈砚却很小声地开口道,他不知道赵仲怎么会理解到那个意思去。
“那是什么?”
沈砚又翻了个身。
赵仲见状就要跟着爬上床榻,一下又被回过头的沈砚伸手推开。“臣的意思是说……”
“说啊。”
“臣也可以主动的,”沈砚闷闷说道,“就是,尚未想好这样应不应当,所以臣这些时日都在思量。”
赵仲一下愣住。
“臣不是故意疏远陛下的。”沈砚叹了口气,补充道。
【作者有话说】
沈砚:如何一句话叫陛下狂喜。
第37章 折脊 上
接下来几日,沈砚称病告假,没有去早朝,但几乎一众大臣都察觉到了来自于赵仲身上某些苦尽甘来的喜气滋味,以及这位帝王毫不掩饰的好心情。
人人都猜测是不是赵仲有什么大事将要宣布,或是边关大捷,或是粮食喜收,然而左等右等都没等来什么重要的消息,反倒是听说赵仲似乎要微服出宫一趟。
夜幕降临的时候,赵仲就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圆领袍,大摇大摆地进了沈砚的府邸。
而后者还在院中慢慢吃饭。
沈砚在抬眼看见赵仲进门来的那刻,彻底愣住了,筷子掉地,他起身就想要拱手行礼,但却被赵仲按下,走了过来。
“陛下,你怎么……”
“朕实在想你,”赵仲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朕就想来看看你胃养得怎么样了。”
那天沈砚说了那样一番话,彻底叫赵仲喜出望外,然而还没等赵仲高兴太久,沈砚就以患病休养的原因急急出宫了。
其实沈砚那日说那些话,也是有羞赧意在里头的,之前他曾明言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自诩自己足够清醒,绝不会因为谁的缘故留在宫中,如今却是自揭招牌。
叫他再躺在宫里那张床榻上,他是万万躺不住的,因此就以养病为由,又一次避开了赵仲。
“臣蒙陛下挂怀,其实臣的旧疾已然好了,”沈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