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山连出三剑,均沾不到衣角。贺婉君已知此人大致实力,心下顿定,想道:“此贼远非我对手,难以伤我,他何以说是我将他害惨,且将他擒下,好生问问!”她随手折一树枝,打在孙山手腕。
孙山吃疼,右手一松。长剑跌落,但他立时用左手接住。转身使出一招“后挑梅花”,这一剑试讲究出其不意。两人境界相当,实力相当,原可打对手猝不及防,进而尊定胜局。但实力相差甚大,不免便成“关公门前耍大刀”,自露破绽,贻笑大方的蠢笨招式。
贺婉君木枝一挑,正巧数日来怨气甚浓。便不急求胜,一挥打自孙山腿筋处。孙山“哎呦”一声,右腿已没了力气。贺婉君娇声道:“看招!”又一甩木枝,打自孙山左手。
孙山已无还手之力。贺婉君尤不解恨,便将孙山当做“林尘”,连出十四剑。剑剑打人脆弱之处,十分疼痛,却不致命。孙山卧地哀嚎,连连求饶。贺婉君这才丢了树枝,说道:“你这贼徒,怎凭白说我害你?”
孙山道:“偏不说。”贺婉君道:“你不说,我便再打你,你说不说!”孙山道:“好,好,好,我说,我说!”贺婉君心道:“我还道是硬骨头,正愁奈何你不得。这般软性子,好生没用。丢人脸面,也敢闯荡江湖。”便听孙山说清由来。
原来,孙山出身“千羽宗”,自贺婉君入千羽宗,挑了明珠,名声大噪后。孙山便被委派沿路抓拿贺婉君。寻至长柏郡时,孙山机缘恰合,探知贺婉君正遭暗府捉拿。
于是欲求暗府协助。哪知暗府听后,非但不与孙山联手。方将一齐而来的弟子,全数关押起来。孙山趁机脱逃,躲入了林间,迷了路。
巧合间也寻到此处宅邸,过来住了三两日。哪知这当口,却又遇贺婉君。满心愤恨下,偷袭出手。他修为本不弱,已入了窍元。但数日折磨,加之阴气缠体。内天地紊乱,以至实力锐减。这才被贺婉君轻易制胜。
贺婉君弄清缘由,心道:“这孙山自以为是,害惨了同门弟子。暗府生怕消息泄露,又怎会与他这外来者联手。他提我名字,暗府是无论如何,不能将他放过的了。”说道:“你这般境地,与我何干,反倒怪起我来,实在…”说到一半。
忽见孙山跃起,袖子中洒出白色粉末。贺婉君反应过来,已是吸了好些入体。顿觉天旋地转。她后退三步,强定心神,却不住大喊糟糕:“我太大意,竟中这贼徒暗算。”怒道:“我杀了你!”树枝插了过去。
孙山全力一避,笑道:“你这美娃娃,也忒好对付。你也莫怕,这是千香醉魂散,不会死人的。我受困此处,决计是出不得了。你便陪我,做个逍遥夫妇罢!哈哈哈。”便要扑来。
贺婉君已垂垂欲晕,她咬破舌尖,冷哼一声,将力道凝聚足尖,一脚踢向孙山檀中穴。这负隅顽抗一击,本不求打中。但偏偏却是中了。孙山眼睛一翻,立时死去。贺婉君松一口气,强提窍力,蹒跚中回到卧房,再即昏倒。
这一躺,不知是一夜还是两夜。她忽被敲门声震醒。小童道:“漂亮姐姐,主人家回来啦,请你们入宴呢。”贺婉君晃一晃头,心想:“我总得意忘形,叫人抓住破绽,贺婉君啊贺婉君,你怎不吃教训!”回道:“好,我这便来。”
贺婉君调息远气,将毒素排出体外,化做氤氲雾气。推开房门,那小童已在门外等候。其时已是入夜,阴气森森,白日里富丽宅邸,恍如鬼宅般阴气森森。
不知是药效未能尽解,还是大梦初醒。贺婉君瞧出好多不同之处。总觉那小童,走路虚浮,跟在其身后飕飕发冷。
穿过两条长廊,来到一座大堂。堂中已坐数十人,皆为外地来客。堂中主位者,是一中年白皙男子。此刻正觥筹交错,彼此敬酒,热闹非凡。
贺婉君心下一松,见堂中人气浓郁,便既寻位坐下。主人家道:“好漂亮的娃儿。”贺婉君心中微喜,恭敬道:“婉君迷路,误入此地,幸得主人家招待。在此谢了。”主人家道:“客气,客气,你能来我府邸,是蓬荜生辉。”
贺婉君见那主人家,身穿紫色衣袍,肩膀宽阔,好似一久经沙场的将军。不住奇了,好奇此人来历,但不好直言问询,便只能暗暗压下。
那主人家道:“你叫甚么名字?”贺婉君道:“姓贺命婉君。”那主人家道:“贺婉君,好名字,好名字。生得也俊俏,我从未见过这般俊俏的人儿。”
贺婉君虽爱听美言,但千篇一律的美言,实已听得多了。反而觉得平淡。主人家又道:“我有一孩儿,年岁与你相仿,你若不嫌,嫁于他如何?”贺婉君色变:“主人家,您误会了,我只借宿几日,此来只为答谢你恩惠。如今已经道谢,明日便又离去了。”主人家道:“你是嫌我那孩儿不够好罢,没事,你且多多接触。我那孩儿,文韬武略,处处精通。你嫁做于他,绝不委屈。”
贺婉君心想:“我还道这主人家大方好客,是一君子,原也是这庸俗之徒。我贺婉君怎肯嫁在这乡野之间。纵然你优秀千百倍,我也不理睬你。”说道:“不必了,婉君离家多日,家里长辈,定要寻我了。我快快出去,好叫他们别担心吧!”已有离席打算。
但忽是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