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父亲还知道自己是礼部中外郎。”
经过上官莲这么一提醒,几天以来都浑浑噩噩的楚修,方才想起前世,自己和凌王就是因为父亲好赌,被锦王利用,反将一军,才让他身败名裂,锒铛入狱。
既然重来一次,那他就不会让这样的事再发生一遍。
只要父亲这赌没戒,就总会有人钻空子。
还有父亲的官位,也不可再留。
“从今以后,父亲你,便不再是礼部中外郎,我明日就替父亲请辞。”
楚修漠然吐出一句话,让跳脚的楚仲瞬间愣住,不可置信地走向楚修,“你说什么?”
“修儿,你莫气了,母亲这就将你父亲带走,好好打一顿。”
冯氏被楚修这认真样吓到了,说着就要将楚仲给带走。
辞官怎么行,辞之后,她哪里还有银子用?
“母亲,他这样迟早会断送我的官途,害死我们全家的。”楚修咬牙,尽量克制着自己的声音,盯着楚仲和冯氏道:“你以为,父亲拿银子贿赂下属,将差事丢给下属做的事情,他上头的没人知道吗?”
“你们又以为,那些拿着银子,帮忙掩盖做差事的人,是真的只为这点银子吗?”
“你也就空有壳子的中外郎罢了,实权都在别人手中,人家就等着你自己掉入深渊,顺利接住你这送来的职位。”
“而这,仅仅只是最简单的惩罚,最可怕的还在后面,如果你们还想好好活着,还想让我晋升官位,就都给我消停点。”
“明白吗!”
说到最后,楚修的眼眸已经充上血丝。
上官莲虽然离三人有些距离,前面的她没有听见,但最后一段话,因为楚修放开了些声音,她倒是听见了。
对,就该这般吓唬这两个蠢东西,才能让她们消停。
免得到处给她上官莲丢人。
冯氏和楚仲已经被他这些话,给吓得吐不出声来。
若按楚修这番推测,确实可怕。
晦明居。
风翼回来直奔西苑找楚墨。
第一乐安正在给他泡药浴。
“诶,这争吵声怎么停了?”
与二房院子只有一隔之墙的西苑,能清楚地听到楚仲他们的吵声。
从上官莲砸库房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听着。
药浴中的药深入楚墨四肢百骸,好似有万千蚂蚁在啃噬他的骨头。
他不仅要泡药浴,眼睛还需敷药,整个人处在一片痛苦的黑暗中。
而这痛,因为二房的争吵,转移了很多,这会脸色都已经没方才那般难看。
看来楚修已经开始缓过来了。
也比前世果断很多,替父辞官,他应该是第一人。
只是,狗改不了吃屎,辞官,关起来又如何,他依旧会循着味钻出去。
“主子。”
听到风翼的声音,楚墨耳根子动了动,“那个梅夫人,可有为难她?”
“没有。”风翼应声,“她反而还很喜欢夫人。”
后一句话,让楚墨竖起耳朵。
“梅夫人邀请夫人去参加宴会,并非气夫人在学堂说的话,而是好奇夫人是不是真的像她儿子说的那般。”
“之所以喜欢夫人,一是因为夫人的为人处世,二是夫人的裙子,三是夫人送的礼。”
“虽然冯氏她们送的礼让潇府难堪,但梅夫人并未牵怒夫人。”
第一乐安难得安静下来,听八卦,听完,他勾起红唇,“那这个桑晴,还挺厉害的。”
“不过,为什么说喜欢她的裙子?难不成最后桑晴把裙子脱下来送给梅夫人了?”
风翼,“……”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我说的不对吗?”第一乐安见他们无语的模样,心灵有些被伤害到,“如果我说的不对,那都是因为风翼你,没有说清楚,误导本医师。”
风翼再度无言。
但最后还是得向他解释,桑晴会设计衣裳的事。
这倒是让第一乐安诧异了。
看不出来啊,今早那身精致独特的色彩搭配,竟然是桑晴自己设计的。
之后,风翼又说京城当下火爆的男成衣都是出自桑晴之手,他越发好奇了,最后问,“那衣服是什么样的?你们两个有吗?”
不问还好,问之后,楚墨的脸色瞬间就黑下来。
“哈哈,不是吧,你可是她的夫君,你都没有穿上她制的新衣,满大街的人都穿上了。”
“风翼,堵上他的嘴。”
幽冷的声音响起,把第一乐安的笑声给吓得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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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间,用完午膳的第一乐安要去给林老太看诊,桑晴便想着一道去看看外祖母。
只有外祖母好了,她才能放心去宁州。
半路,经过一个水果摊,桑晴让车夫停下来,去买些水果,阿阳也跟着她下车,第一乐安坐在马车里等。
他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要忍住,只有忍住了才能查出桑晴的目的。
“阿阳想吃什么水果?”
熟悉的柔声入耳,对面茶楼上的三人,都偏过头,望向水果摊,桑晴的身影映入他们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