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薪二人组是杨东健公司里两个“包工头”,现场都尊称一声灯爷,手下带着五六个助手。
杨东健公司里这样的“包工头”有五个,做灯光的做音效的,纯男性的世界里即使称兄道弟也等级分明,杨东健管好这五个人,其余事情他懒得过问。
讨薪是假的,杨东健从童愿套钱的生意做得稳定,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苛待“自己人”。
只是借这个由头上门,把事情闹到这边来,扩大影响,给自己加码,也好让杨东健下不来台。
真正的目的是看不过他们拿那一点工资,干了所有辛苦活,杨东健坐办公室却抽大头。
这两个人开门见山,跟杨东健要提成,你吃肉兄弟们吃骨头,这说不过去。就算童愿这边的活是你拉来的,都几年了,不能光你自己发财,也该给兄弟们涨点,逐年加工资才心甘情愿给你打工。
杨东健恼火,这种行为不仅仅是给不给提成这么简单,这是在挑战他的权威,答应了,这些人还有得寸进尺的时候。
二人看出他不情愿,威胁他:这件事暂时只有他们两个知道,如果不答应他们的要求,就告诉所有人,大家一起完蛋,有的是办法把你公司搞黄。
他们包工头手上有技术有学徒,走了大不了接私活,自立门户也不是不行,杨东健一个做管理的,真的崩盘残局收拾起来也难。
杨东健多少年没这样被手底下人这样蹬鼻子上脸,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许婧的反击,直接把人拉出来从根源解决问题。
许婧能阴阳怪气一把已经是演艺事业的巅峰了,她没什么好不承认的,就是她干的,但是,“你觉得我能怎么解决,我就跟他们提了一嘴往期预算,后面都是他们自己的主意,你想我怎么解决?跟他们说昨天预算弄错了,你觉得他们信?”
这是实话,人已经来了,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
这是许婧的反击,反击是没有商量的余地,更不能撤回的。
“你当花钱买教训吧,这次只是小警告,用钱就能解决的,不要再在审核上给我搞那些小动作,我们就算井水不犯河水,不然还有下次。”
这句也是许婧练过的台词,说出来的时候还有点激动。
她径自离开。杨东健在楼梯间又站了一会儿,才回到小会议室。
“东哥,怎么说啊?别白耗我们一上午啊?”
杨东健眉头紧皱,“谁耗谁?我跟你们在这里,谁浪费谁时间?”
他也知道许婧说的有道理,只是用钱就能解决的小事;但许婧是女人,她不懂男人在这种事情上会很幼稚,情绪上头,再简单的道理,没有我的尊严大。
要杨东健给钱可以,但你得把台阶摆到他脚下,铺上红地毯,三请四请把他请下来。
你想要钱,你得求我,好言好语地求。
但显然讨债二人组不是求人的人。
包工头嘛,当面叫你东哥,背后叫你狗东,手上有你把柄,你还想他们求你,做梦呢。
两边就这样僵住了。
咚咚。
小会议室门敲响。
庞振进来,“东哥,怎么回事?”
“哟,庞狗来了?”包工头对庞振的态度也不好,“你要不也沾沾我们的光,让东哥给你涨点钱?”
“瞎说什么。”
“我可都看到了,你们那个财务大姐亲自给我看的汇款单,比打到我们这边账上的多一倍不止,我想拍照东哥还不让,心虚了吧?做人可不能太贪啊,否则要折寿……”
“你那个嘴不会说话就闭严实了,折你妈呢折。”
“庞狗你这么护主,当心一起送死。”工头的眼睛里闪过精光,“我刚查过了,有个罪名,侵占公司财产,汇款单里莫名其妙不见的一半钱去哪里了,我去举报,找媒体,你俩都脱不了干系。”
杨东健悚然,这跟敲诈他要钱不一样,涉及法律层面,这些人真的要造反。
“举报谁,”庞振居然还能镇定,“资金往来做账的事情你懂吗,老板捞钱难道没你们的份?吃完饭砸锅,你真他妈有脸了。”
“你!”
“叫什么叫!坐下!”庞振肥壮,脂包肌,喊起来声音隆隆的,居然真的把人镇住了,“我就他妈看不起你们这种人,别人挑拨两句就要造反,你不知道先来问问?直接上门显得你很能吗?你们这种人,谁带你们钱赚谁白痴!”
他转头冲杨东健说:“还发什么开工红包年终奖金,你在前面捞钱,他们在后面放血,还不如就咱俩分了。”
俩包工头愣住:“什么?什么红包,什么奖金?”
杨东健也愣住了,庞振说的啥?
庞振面不改色:“你以为为什么账不对,避税啊傻叉!东哥说没说这周请吃饭,庆祝开工,你以为怎么庆祝?那点钱还不都是给你们这帮二百五发福利,你们也是命贱,有钱你都赚不到。”
他瞪那俩人:“去啊,去举报啊。”
没听说老板避税跟给员工发福利有什么必然联系,但是庞振就是把这话说得板上钉钉,唬得那俩人一愣一愣,场面完全被他控制住。
台阶送到,折腾一阵终于能把人送走,杨东健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