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脸急切的跟着皇上上前几步,一个侍卫打扮却浑身灰扑扑的人冲了出来,一个利落的打千跪在皇帝面前。
“启禀皇上、齐主子找到了,只不过已经······已经······。”
那侍卫不敢说死字,但从他吞吐的话语中,齐氏的结局已经可以想见。
颂芝闻言松了一口气,悄悄抬头,迅速的看向自家娘娘,只见年氏的唇角几不可察的勾起一丝笑意。
宜修闻言仿佛不敢置信一般,踉跄的后退两步被剪秋和李氏一左一右扶住,旋即便嘤嘤哭了起来。
“好容易身子有所好转,前日皇上还说下个月要册封妹妹你为妃,妹妹的好日子眼看着就要来了,却匆匆的就去了。”
众妃闻言哗然,齐氏资历深,入王府的时日也算长久,和先纯元皇后是一个时代的人,虽不见皇上如何宠爱,但因她当时和纯元皇后走得近,诗书也通,纯元皇后走后,皇上倒是很愿意去找她说说话。
后来年侧福晋小产,传闻是齐氏动的手脚,虽然没有证据,但是皇上碍于年家也不再亲近她,日子长了,她身子不好不能侍寝,皇上更是长久不到她房中去了。
如今竟然要给她封妃么?那年氏又当如何?
众妃偷偷扫了一眼站在皇上身边气定神闲的年氏,纷纷想起在王府时,年氏和齐氏之间的传言。然而看热闹是看热闹,众妃却也知道此时此刻应该做什么,纷纷捏着帕子低头作哀戚状。
大局已定,齐氏已死,年氏心中没有了担忧,神色更加自若,但对众妃的虚伪不为所动,平日并不见她们和齐氏来往,如今做这些做作的样子还不是为了给皇上看,不论前世今生她都看不上这些狐媚子做派,却看见苏培盛从院内出来,附在皇上身侧低声说了句什么。
年氏站在皇上身后,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只见皇上挺直而宽阔的背脊一顿,手上时刻盘玩的碧玺珠子被他捏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咔吱声。
年氏知道,一定是内院发生了什么让皇上动气的事。想到自己先前的安排,不禁心中有些紧张。
这时,几个侍卫抬着一张木板走了出来,木板上的东西被白布盖着,依稀能看出是个人形,因为晃动不稳,一只还套着烧焦布料的手臂耷拉下来,手指纤细,皮肤被烟熏得焦黑,有些地方破了皮肉,露出鲜红可怖的伤口。
这样的冲击让众妃不安,甚至有人惊呼出声。就连一直哀哀哭泣的宜修都停住了哭声。
皇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半晌方才缓缓吐出,叹道,“她去的这样不安么?”
皇上的声音中包含着无限悲凉之意,隐隐还有一丝哽咽。
年氏见状冷笑,“臣妾倒是觉得这样轻易死去,便宜了她。”
话音未落,皇上回头看了一眼年氏,见她神色憎恶之中犹有恨意不足,微微蹙眉,神色略有不满。
宜修快速捕捉到皇上的神色,厉声斥责道,“年氏放肆,纵然你和齐氏之间曾经有过龃龉,人死如灯灭,你也不该这么刻薄。”
年氏见到皇上的神色, 又见宜修落井下石生怕皇上不怀疑道自己身上,忍不住讥笑,“怎么姐姐认为那只是龃龉么?妹妹腹中活生生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妹妹可做不到姐姐口中的人死如灯灭。否则您说妹妹和孩子的仇该找谁去报呢?丧子之痛究竟如何铭心刻骨姐姐不曾尝过么,我可记得您也曾失去过大阿哥啊!”
宜修微愣,过往岁月中那些被隐藏在心底的秘密和伤疤仿佛被血淋淋的撕开了一样,她甚至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咚咚的跳了两下。
宜修的心绪百转千回,好半晌才想到,她和她孩子的仇不是早就报了么?
趁宜修不语的空档,年氏懒懒的向着皇上福了一礼,“臣妾身体不舒服,就先告退了。”
皇上将方寸之间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收起心中的怀疑和不满的心绪,沉默的点点头让年氏离开,今日的事有太多疑惑,乱哄哄的在这里闹出点什么事,只会成为前朝议论纷纷的话题。
他才刚刚登基,前朝和后宫,哪一处都不能有事。
在众人身后,颂芝扶着年氏的手快步往翊坤宫而去。
这才发现搭在她掌心之上的华妃的手指尖,冰凉的仿佛三九天房檐处的冰棱子一般。好在延庆殿离翊坤宫不远,她们脚程又快,很快就赶回了翊坤宫。
早有宫女准备好了暖手的手炉,颂芝接过来细细的检查一遍才递到年氏的手中,挥挥手,让殿内服侍的众人退下。
“娘娘,咱们今日就这么离开,皇上仿佛不太高兴的样子,会不会怀疑上娘娘。”
年氏紧紧握住手炉,极为贪恋手心中那一捧温度,“事情的真相越是浮于表面,皇上越是不会相信,人人都知道齐氏和我有仇,如今她死了,只怕都认为是我做的,偏偏皇上生性最为多疑,越多的证据指向我,我就越安全。否则方才我说那番话激怒景仁宫的时候,皇上早就怒了。”
颂芝并不如两世为人的年氏一样懂皇上的心思,“可是娘娘,咱们何必多此一举呢,默不作声岂不是隐藏的更好?”
年氏浅笑,望着手炉中忽明忽灭的炭火朱唇轻启道,“那是你不明白,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