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盗恍然大悟。
林孤生冷笑,千两?实在是说的太含蓄了,请再翻个几倍,
与此同时,风伯倏忽睁开双眼,树林中,那团随时要熄灭的篝火忽然重新燃烧起来,一股无形的、凉飕飕的气劲扑散开来,“沙沙”的树叶开始飘然起舞。
“什么情况?哪里来的阴风。”强盗头子骂骂咧咧。
“咻——”
这不是阴风,是罡风!
是真气外发形成的气劲。
无数飞沙走石盘旋,树叶翩翩起舞,那篝火时而火光大盛,时而又有随时熄灭的迹象。
“当家的,是不是有脏东西?”有强盗疑神疑鬼。
“别自己吓自己,快把火灭了咱们回山里。”
“咻——”
下一刻,所有人都不敢动了,因为那些飘散的树叶如同长了眼睛一样飞梭,瞬间形成天罗地网将众人困住,不敢妄动。
这些树叶停顿在半空,
随时有进攻的迹象。
林孤生打了一个哈欠,悠哉游哉地从那汉子肩上下来,那强盗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动弹不得,只是瞪大了眼睛。不止他,所有强盗都是满脸惊骇。
“糟了,踢到钢板了。”强盗头子心里大骂。
风伯也默默下来,退至林孤生身后。
林孤生捡起一个树枝,挑开强盗头子的面罩,露出一副老实本分的农民面庞:“咦?看面相是个实在人啊,怎么不知死活干起打家劫舍的勾当了?”
强盗头子心一沉,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哭丧着脸道:“这个……公子,我,我其实就是老实人家,这要不是被猪油蒙了心,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干这个买卖啊。”
林孤生哈哈大笑:“你不是挺硬气嘛,怎么这么不禁吓,老子还没开始折磨你呢你就软了。”
强盗头子闻言脸都绿了。
“说说吧,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干这买卖。”
然而,不等强盗头子解释,不远处迎面走来一老一少两人。
这三更半夜,又是野外,突兀出现的两人当真是稀奇。老的那人,一袭儒士打扮,结着发髻,饱经风霜的脸上倒是有一违和感的伤疤,似闲庭信步,右手牵着一八岁左右孩童。
“师父,‘君子不重则不威’是什么意思呀?”孩童一脸天真烂漫。
老者笑吟吟道:“意思是,君子打架就得下重手,不然不能树立威信。”
“那……”孩童犹豫了一下,追问道:“那‘始作俑者,其无后乎?’呢?”
老者笑容不减,认真地说:“就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已经被打的没有后代了,绝后了。”
孩童若有所思,笑得很灿烂:“那‘既来之,则安之’呢?”
老者一把抱起孩童,略带宠溺地说道:“意思是既然来了,就通通安葬在这里吧。”
林孤生脸色一下子沉了起来,连风伯都收敛起往日的云淡风轻,眉毛拧成一团。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
那几个强盗更是大气也不敢喘。
近了。
那被老人抱在怀里逗得“咯咯”笑的孩童仿佛才看到林孤生一行人,有些疑惑。
“唔——”老者扫视一眼,轻轻一指,那些飘散在空中的树叶毫无征兆的飘然落地。
几个强盗如释重负,这才觉得莫名的压力消散,浑身舒坦起来。
林孤生面色一凛,高手!且是内家武学的研究很深的强者,起码不弱于风伯,他是谁?
风伯不动声色上前一步。
“你们怎么这么不长眼,怎么绑了不该绑的人?”老者神色淡然,像是责怪。
强盗头子擦了一把汗:“高前辈,是小人有眼无珠……”
“唔——”
老者默然,抬手间,一股磅礴的内气打出,“扑通”一声,强盗头子硬生生跪下了,被无形的力量压得抬不起头来。
“小友,你看,他已经向你跪下认错了,这件事就此翻篇吧,你意下如何?”
林孤生微微一笑,执了一礼:“自然,所谓伸手不
打笑脸人,得饶人处且饶人,我自不是那般小家子气。前辈内功精妙,怕也不是无名之辈。”
“叫我高乾即可。”
“高前辈一手真气运用出神入化,怎与一伙山贼为伍?”
高乾瞥了他一眼,自顾自道:“莫非人也分三六九等?”
林孤生一时语塞。
高乾把怀里的孩童放下,然后坐在火堆旁:“公子相貌不凡,又有如此高手贴身保护,若没猜错,他修的是武宗之一的林氏绝学《百里战卷心经》,且是修的最完整的功法。”
“不错。”风伯微微颔首。
“林氏倒也大方,你不是林氏嫡系,居然有资格修这门心经。”高乾感慨。
“将军待我如家人,某自感激不尽。”风伯平淡道。
“不错,不错。”高乾很是钦佩地笑道:“你资质很一般,又误了筑就武道根基的年龄,按理说穷奇一生也不可能走到如今的境界,看来林氏在你身上投入的天材地宝不少,实在是暴殄天物……不出意外,你的武途也止步很多年了,此生再难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