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盛开的青翠。
“轰隆——”
雪地毫无征兆地被劈开一道口子,巨大的爆炸让这平静的部落一下子苏醒,无数人走出来。
很快,有人发现了永无觞,嘴里叽里呱啦呼喊着什么,但无济于事,下一刻就被剑气斩碎。永无觞神色不变,如修罗厉鬼,和昨日一样展开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
没有悬念。
没有意外。
不管这些牧民如何央求,如何哭泣,如何大怒,如何抵抗,一切都是如此徒劳。
他们信仰的萨满真神没有现身,他们的救世主没有出现。
不知过了多久,只是风雪逐渐停息。
营地起火,点燃了漆黑的夜空,有各地负责巡逻的萨满军发现异样,很快来增援,看到如此惨烈情形都是心头震撼。
又是一抹青碧色的剑光。
上百骑兵纷纷被斩杀马下。
永无觞隐去杀气,坐在雪地上看着眼前的场景怔怔出神,似乎脑子里有一些模糊的记忆碎片重叠。
一般无二的惨烈。
如出一辙的尸山血海。
“咻——”
永无觞忽然恢复清明,染血的惊蛰长剑“嗡嗡嗡”震动,一下子冲向半空。
他也冷漠转身。
只见夜色下,出现了一个斗笠男人,正是剑知秋,后者盯着还
在大火中吞噬的营地,叹息一声,似乎是在感慨还是来慢了。却是凝神之际,永无觞悍然出手,刹那间,天地变色,一抹青霞似天际而来,回到永无觞剑中,这剑气,磅礴似海,气吞山河,如此惊艳。
剑知秋巍然不动,一青一白两剑出鞘。
“噼噼啪啪”
剑气交织,火星四溅。
两人不曾言语就在这茫茫草原上展开惊世大战。
初次交锋,永无觞被巨力掀飞,倒退数十丈,堪堪稳住身形,倒是很快再一次使招式。
剑知秋微微惊异,旋即激动,这正是他要寻找的男人,是他苦苦寻找的缘。
永无觞施展的是大凉剑术第一式。
如此基本的堪称剑道入门的基本招式,被永无觞使出来,竟是如此绝艳,怎能令人不动容?
“咻——”
剑知秋收了剑,仅用单手,单指。
到了他这般境界,万物皆可为剑,剑,只是他剑意的工具。
“轰隆”
剑意交合,惊蛰与那干枯的手指碰撞,竟是光华溢出,永无觞闷哼一声,惊蛰“嗡嗡嗡”颤动,旋即失了神一样散尽内息,跌落在地。
永无觞脸色丢了血色,踉踉跄跄后退,想捡起惊蛰再战。
剑知秋哈哈大笑,手一张,惊蛰自动飞到他手上。
比拼剑意上,永无觞差了太多。
“嗯,当年姬无涯的本命剑,不愧,不愧。”剑知秋摘下面罩,露出一张干巴巴的苍老的脸,很是认真地端详这把堪称艺术品的宝剑,笑道:“只是传言当年此剑是一雌一雄,光有惊蛰而无冬至,差了点意思。”
永无觞负伤,倔强地抿着唇,要站起来再战。
“轰隆”
剑知秋斜睨他一眼,伸出手指,一抹强大地无可匹敌的剑意如应龙出海,直逼永无觞眉心。
“还不幡然醒悟?”
他轻叱一声。
剑意变化,永无觞的双眼逐渐变得迷茫,视线模糊。
灵台,一团紫色被剑意击溃,瞬间消散,无数被紫光束缚的记忆碎片涌入永无觞的脑海,他睚眦欲裂,大脑酸胀,苦不堪言,抱着脑袋在雪地里跪了下来。
那是一片火海。
无数手无寸铁的妇孺倒在血泊中。
他看到许多汉子奋起抵抗。
他看到婴儿在襁褓中嚎啕大哭。
他们的敌人,是一群身披甲胄的大凉士兵。
那些被屠杀的人,全部都是一双蓝色瞳孔……
记忆碎片重叠,他看到了自己在月泗、月宴部落屠杀……
“啊——”
他凄厉长啸,眼眸变得猩红。
“为何而战……”
“为何而生……”
猩红的视野下,他发现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我为何而生,我的剑……为何而战……”
这是一种很危险的信号。
剑知秋皱眉,并未干预,只是眼睁睁看着。
永无觞的眼神从冰冷变成迷茫,又变得恐惧,然后是仇恨,再是愤怒,最后竟然还是迷茫。
他的记忆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那年,大凉太子姬洹领兵入雪国作战,屠杀雪国原住民乌拓人。
那年,他还是婴儿,在襁褓中。
有一温柔的女人将襁褓眼眸是深深的不
舍,将他弃之野外,独自引开凉兵。
奇异的是婴童永无觞似乎意料到什么,没有哭声,只是落泪。
“醒来……”
剑知秋低吟。
永无觞沉浸在往事的记忆中,气息消沉,面如死灰,真气暴躁,他在两种人格中变化,如果不能恪守清明,很容易迷失,轻则一蹶不振,沦为废人,重则走火入魔,迷失自我。
剑知秋走上去,安抚永无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