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的把戏玩腻了,打算找点新的乐子,自然就把目光盯到了江水。那少爷本想和美人在江中共度良宵,好不惬意,享受一把舒适的闲钓,结果夜里起了大雾,连同整条渔船都被江水吞没。一船的人自然葬生乌江,死了这么个了不得人大人物,谭家村的人敢隐瞒?本以为只是那少爷操作不当,加上夜里江水湍急,有大风,迷失了方向,没成想少爷的父亲派人打探了十几天,别说少爷的尸首,连渔船的影子都没见着。那老爷大怒,许下黄金百两的报酬,雇佣了不少谭家村的渔民,下水捞人,活要见人死要要见尸,不成想,下水一拨人有去无回。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前前后后去了好几拨人,总共不下百人,且大多是在江边长大、水性极好的渔夫,结果都没个音讯。后来在江边苦苦盼望丈夫、儿子归来的妇人偶然看到大雾中有黑鳞怪物的身影
浮动,那黑影,似大蟒蛇,水桶粗细,浑身覆盖厚重的鳞甲,头上长着犄角,很吓人,在江中翻腾。就这么,江中有恶蛟的消息传了出来,那老爷自然不敢再打乌江的主意,只能含恨而归,至此,谭家村死了上百壮丁,谁还敢下水捕鱼?
村里疑神疑鬼,忌惮江中恶蛟,都在打算是不是迁离这里。
却是今早,江面中传来惊天动地的水浪,声势浩大,极为壮观,连数里地外都能听到动静。
无数人出门观望。
只见那雾气氤氲的江面形成千古奇观,数道水柱连通天际,传来阵阵龙吟。
“什么情况?恶蛟要作祟了吗?”
有人大惊失色,唯恐想逃命。
有见多识广的老人听出不同寻常,挥手示意大家沉着冷静:“不对劲,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跟蛟龙恶战。”
“是么?”
年轻后生大跌眼镜,心想那可是百米长的恶蛟,是何人在水下与它大战?难不成一江容不下二蛟,在争夺主权?
这一下,原本就胆寒的渔民更加人心惶惶。
“不对劲,不对劲,好像是剑气……”老人浑浊泛黄的眸子闪烁,似乎回想到年轻时候偶然离开渔村去闯荡,见识到乌江对岸湘州的江湖峥嵘,那璀璨如长虹的电光,他有一种预感,绝对是剑气。
“剑气?老爷子,你怕是喝酒喝糊涂了吧?”有见识短浅的渔民赔笑。
“不会有错,这会儿我更加确信了,是剑气。”老头神色变得极为激动,颤颤巍巍朝江面走去,“走,去看看,绝对是有强者在斩蛟。”
渔村人没什么学识,但也听说过妖魔吃人的传说,也曾口口相传的知道县志有记载某年某月有江湖高人在哪里斩杀大妖,难不成乌江有蛟龙作恶的消息传了出去?还是说那富家老爷丧子悲痛,花了大价钱请来了绝世高人诛妖?
越来越多渔民被煽动情绪,往江面走去。
江面。
声势更加浩大,波澜壮阔。
一浑身覆盖坚硬鳞甲的恶蛟在云端翻腾,十几道水柱直插云霄,那恶蛟吐着信子,张开血盆大口在半空嘶吼,极其愤怒。
“嚒——”
这龙吟几乎震的渔民们头皮发麻。
无数水花冲到岸边,众人唯恐躲避,乱了阵脚,纷纷后退。唯有那老者,神色愈发激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江面上。
“那是……”
水汽弥漫,隐约可见一朦胧消瘦身影立于江面。
恶蛟愤怒,狰狞的头颅急速探去,伸出五爪,想撕碎江中虚影。
“哼。”
江中剑客冷哼一声,巍然不动,左右手分别执剑,下一刻,一青一白两道长虹似削开半边天空。
恶蛟不甘嘶吼。
那黑影动了,只在天际留下一道残影,眨眼到了岸边,行云流水般收回两柄古拙的宝剑,何其潇洒。
“轰隆!”
在众人目不转睛的震撼中,恶蛟巨大的身影浑身迸溢出青白相间的光华,“嘭”的一声,炸成了血雾,很明显,是被剑气斩碎。
天空下起了泼
瓢大雨。
十几道水柱骤然坠入江中,掀起了巨大的浪潮。
老人揉了揉眼,才发现自始至终那剑客甚至没被江水染湿半点衣襟。
这剑客,一袭黑色蓑衣,戴斗笠,怀中抱着两柄古拙宝剑,微微抬头,竟让一众想窥视天颜的渔民惊退数步,原来是剑客戴着一副冰冷的恶鬼面具,很是吓人,充满了被岁月腐蚀的古老气息。
“多谢义士出手,斩杀恶蛟。”
老头执礼,语气恭敬。
剑客清明的眼眸微微闪烁,平淡极简道:“不必。”
说完,他甚至不愿逗留,转身欲走。
“等等。”
老头急忙叫住他,讪笑一声,走上前去:“义士,可否留下姓名,你替我们谭家村斩杀了大患,是大功德,如若能留下名讳,他日我谭家村也好为壮士立下碑文,记录这光辉时刻,让子孙后代瞻仰你的神采。”
“不必。”
剑客神色坦然,似不愿多说,大踏步走去。
“义士,你好歹告诉我们你叫什么,我们是真的感谢你的义举,无以为报……”
剑客回眸,握紧了袖中长剑,“我叫,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