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有精通风水的老道忽然迟疑,惊异道:“恐怕山猫在此证道,它除了自身资质,应该得了什么机缘。”
萧长生谦逊执礼:“吴老先生此话怎讲?”
那老吴头笑了笑,指着山势走向,笑道:“萧大侠请看,所谓‘水随山而行,山界水而止’,那涂山地势回笼,如苍龙匍匐,凡地气,从下荫人,力深而缓,天气煦育人身,力浮而速,按理来说本是阴煞之地,此处格局不得了,恐怕当年一禅法师在此地修建寺院潜心修行,应该有什么其他的隐秘。”
萧长生微微一笑:“请大师解惑。”
老吴沉吟一会,手握念珠,“如果是先天的风水格局,那还好,便是天生地成的养阴地,一禅在此修行,恐怕是为了清扰这里的
阴气,山猫成妖,就好理解了;可如果是后天形成的养煞地,一禅兴许是为了镇压什么,清除什么,如今一禅坐化,寺院也被屠戮,山内镇压的东西……相当棘手,山猫还不算是大患。”
林孤生插话道:“老先生,您的意思是,有问题的是这山?”
“只是老朽的望山的猜测和感悟。”
萧长生笑道:“不论如何,既然我等来了,涂山有问题也好,猫妖作祟也罢,都一并处理了。”
“好!”
现在是戌时,一轮圆月升起。
夜半不适合上山,一干人只好在此地扎营,当然,有两支队伍的汉子心高气傲,许是根本不惧黑猫,趁着夜色上了山。
先前讥讽林孤生的老头看着他们上山的背影阴阳怪气:“啧,初生牛犊不怕虎,上了涂山地界,说句不好听的,涂山的一切都在猫妖的掌控之中,十来个人就想上山捉妖,真是阎王叫你三更死。”
萧长生笑了笑,“老李前辈,那些是猎妖人,有针对妖物的秘法。”
“哼哼。”姓李的老头撇撇嘴,掏出旱烟,自顾自卷起来吧塔吧塔地抽了起来。
猎妖人。
林孤生眯起眼,盯着那个方位,如今傍晚起了大雾,山脚下蒙着一层厚厚的雾霭,伸手不见五指,有乌鸦“嘎嘎嘎”的悲叫,很瘆人。
驻扎营地支棱起篝火,有彼此认识的人拿出肉块和干粮分食。
林孤生和东坐在角落。
气氛很冷,毕竟都不熟悉,都互相有警惕心。
但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受这般的压抑,总是有健谈之人出来活跃气氛,这不,一青衫年轻人笑着冲四周抱拳,笑道:“诸位,今晚咱们可得轮流守夜了,咱们卯时出发怎样?”
“卯时……为何要卯时?”
“自然是有考量。”年轻人正襟危坐,“一天十二时辰,阴气最盛的时辰,诸位可知是何时?”
“不是午夜子时?”林孤生随口接道。
那年轻人摇摇头,“自然不是,阴气最盛,乃正午时,这个阶段是太阳最盛的时候,我道家讲究‘物极必反’,而这个时期,也是太阳由盛转衰,是以阴气最重的时间。”
林孤生只觉得新奇,笑问:“那何时是阳气最盛?”
年轻人平淡道:“卯时,即鸡鸣报销,日出之际。”
这番言论倒是颠覆了林孤生固有的认知,仔细一想,又觉得极其合理。
“那就卯时出发,只好可以赶上正午上山顶,也好避免那猫妖施展什么诡术。”萧长生开口,紧接着扫视四周,清点了一下具体人数,又道:“这样,每两拨队伍彼此抽取一到二人为一周期,以半个时辰为限,轮流守夜,诸位意下如何?”
“没问题。”
“……”
林孤生升起赞赏的目光,心想萧长生考虑周到。在场有十来支队伍,人数多的有五六人,哪怕是少的也有两三人。按照萧长生的主意守夜,每次轮到两组,每组自己抽取一
人守夜,这样可以充分保证每一个人的睡眠,养精蓄锐;其次,也可以避免很多矛盾,毕竟都是因为利益暂时结盟,谁也说不准会不会因为利益暗中出手。
……
这一夜极为漫长。
山村的夜,很黑,天空的月亮如同摆设,没有丝毫月华洒在地上,篝火外围,简直可以用漆黑形容。
林孤生睡的很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实在是奇痒难耐,便干脆不睡了,东还在火堆旁镇定地坐着,怀中抱着两把古拙宝剑。
“什么时辰了?”
林孤生轻声询问。
“子时。”东缓缓道。
“这么早?什么时候轮到咱们守夜?”
东摇头。
林孤生放眼望去,营地里许多人东倒西歪,都差不多睡着了,有几个人和东一般盘坐吐纳,应该是在守夜。
先前提议卯时出发的那个年轻人抱着一捆柴火过来给火堆添柴,见林孤生醒了,对他微微一笑。
“你好,我叫唐浩。”那年轻人凑过来,在林孤生身旁坐下,压低声音道。
“我姓林。”
唐浩苦笑,“只愿告诉我姓嘛……林兄,警惕过了头。”
“出门在外,总是小心微妙。”
“也是,也是,江湖嘛,就像是野兽,吃人总是不吐骨头的,林兄小心没错,兴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