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林孤生召集四十多位旗主召开会议,会议就以四个字概括,“先发制人”。眼下绝不能坐以待毙,这场战争的有利条件正逐渐向林孤生的阵营靠拢,已经初步取得了“地利”的优势,而联军占据“天时”,现在只需要将棋盘上的筹码多一点,再多一点,当天平完全倾斜,战争自然取胜。
入夜。
林孤生组建一支三百人的先头部队,潜向吊兰山,夜袭联军,其最终任务是烧毁联军的粮草,如果做不到,随意放火也行。
这次任务林孤生作为统帅,自然是不能亲自带队的,这个重任,最终委任给了曹顺。
林孤生也是有心提携他,这孩子激灵,但是缺乏服众的军功,贸然给他晋升军衔也难以服众。
而这一晚上,襄阳联军也没闲着。潘涛派遣数个旗的士兵摸着黑,前往三江的入水口
渠。
两军都在进行第一波互相试探。
……
吊兰山以南,中军大帐。
潘涛刚结束一天的工作,开了会议,下发了军令部署,打算休息了,被窝还没捂热乎,便打起来呼噜。
这次联军来势汹汹,共有十余万大军,虽然十旗在方家口被敌军全歼,但仍然抵达不住士兵们战意高昂,因为传开了,叛军不过区区数万人,仅有联军的一半,因此军营里这个点了,该赌博的赌博,该喝酒的喝酒,连负责站岗执勤的,也三三两两打着哈欠聊天扯淡。谁会觉得叛军有胆子夜袭?
的确,林孤生的确不敢夜袭。
曹顺领着三百精锐潜入了吊兰山,躲在暗中,看到联军的军纪如此散乱,心想统帅料事如神,果然是绝佳的机会。他略施小计,便找到了机会,杀了巡逻的一个小队士兵,换上盔甲。
“顺哥,怎么搞?直接烧吗?”
“不要命了。”曹顺骂骂咧咧,眼睛四下打量,说道:“直接烧肯定不行,想要活着回去,就听我讲。待会我会去寻找他们囤积粮食的地方,你们分几波,以十人为队伍,分散在军营各处,半个时辰后,无论我找到没有,我都会纵火,你们看到火势,不用犹豫,立马对帐篷开始纵火,嗯……要记住一点,提前找好退路,咱们都要安全回去,都机灵点,挑火势最容易烧起来的东西点,声势越大越好。不过在此之前,切莫打草惊蛇了……还有,如果谁暴露了,咱们马上撤,一部分人纵火吸引注意力,知道了没?”
众人点头。
如此,三百人默默潜出去。
此时此刻,荀句正悠闲地在中军大帐内饮酒,面前是一盘烤肉,十分鲜嫩。
“军师,你说叛军会不会早有预防,咱们派出去查看水渠的弟兄,会不会回不来了?”有个将军问道。
荀句耸了耸肩:“完全有可能。”
那将军着急了,“军师,既然有可能……要不要通知潘将军,咱们派兵去接应?”
荀句摆手:“上将军一天一夜没合眼,让他先休息。世上哪有十拿九稳的事情啊,既然做了,便有风险,说不定啊,叛军还有可能夜袭咱们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将军闻言有些紧张,左右看了一下,迟疑道:“军师,既然叛军有可能偷袭咱们,为什么不下令戒严?”
荀句斜睨他一眼,笑着用匕首插起一枚烤肉放进嘴里,然后拿起酒杯小酌一口,露出陶醉的神色,略带玩味的笑道:“也只是可能,世上可能的事情太多了,叛军要有胆子夜袭咱们,也不至于这么拐弯抹角和咱们周旋了。”
将军一脸狐疑。
“嗯,你要不放心,便让下面的士兵戒严吧。”荀句耸了耸肩。
将军略一思索,还是摇头,挤出笑容:“军师,我信你,不说了,我敬你一杯。”
几杯下肚,将军微微醺,嘴里胡乱说了很多,说起自己的过往,说起以后,荀句笑容不减,心中却是冷笑连连,
心里嗤笑不已,心想不过是一群酒囊饭袋,以他的军事才能指挥他们真是屈才了。
忽然。
营地外传来警戒声。
“起火了。”
“敌袭!”
“……”
那将军酒醒了大半,浑身一个激灵,急忙走出大帐,就看到营地许多地方燃起了火光。
荀句眯起眼,放下酒杯,喃喃道:“林孤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真敢夜袭?”
潘涛从睡梦中惊醒。
营地彻底乱了起来。
到处都是火光冲天的场面。
“粮仓,救火,粮仓着火了!”有士兵慌慌张张大喊。
“救火!”
“……”
潘涛走出军营,神色阴沉的可怕,盯着士兵们忙忙碌碌的救火。这时,几个将军跑过来。潘涛上去挨个给了一巴掌,怒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敌军混进来了,都没发现吗?格老子的,要是粮仓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老子砍了你们。”
“是,是。”
几个将军唯唯诺诺点头。
救火工程如火如荼。
……
翌日。
清晨。
曹顺率领三百悍卒归来。
林孤生亲自出军营迎接,他这一宿辗转反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