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第一件事,就是拿些元宝蜡烛,给他爹娘上香,告知这件喜事。
从这天起,章老爹就陆续把猪崽都卖了,只留下成猪,准备卖一半,留下一半。
只等着天气凉爽了,准备腌制成腊肉,方便一路上补充营养。
鸡又多养了很多,家里的大鸡都杀了做成风干鸡,卤了入味,再烘干以便保存。
什么盐巴,被褥,衣裳,小衣服,小包被,小锅炉啊,菜板都有安排上。
章老爹忙的不行,但是忙的开心。
隔壁寡妇奶奶的孙女回来了,被她娘卖了银子,偷跑回来的。
虽然是女娃,也是寡妇家最后血脉了,里正允许她住下招赘,不过良田地不批。
章老爹看着不忍,找到隔壁老奶奶,要把两亩地送她,没想到老奶奶不愿意,硬是给了很公道的价格买下了。
李萝有可能去英都上任的消息没有大肆宣扬,村里人看章屠夫卖地,都以为有了李举人,他这个老丈人不用干活了,羡慕的不行。
时间过得很快。
又是一年,开春二月龙抬头,幺幺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娃娃哭声震天,吵的人耳朵疼。
李萝上任文书也下来了,双喜临门。
为了让幺幺和小外孙子在路上舒适点,章老爹还专门花重金,购置了一辆马车,骡子就专门负责拉行囊。
李萝更是除了护卫,还买了下了一对,能干但是长得不好看的夫妻奴仆,其他缺少的奴婢佣人,准备等到了任上再买。
幺幺出了月子就胖了一圈,整个人圆乎乎的,气色很好。
孩子遗传了章家的力气,发现这个事时,是李萝给他换尿巾子时,一时不备被他踹到了眼窝子上。
一个乌眼青,还让李萝得了惧内的名声。
阳春三月,阳光明媚。
李萝携家带口,不紧不慢的往任上赶路了,他担忧的孩子娘子不适应全然没有。
每日孩子都昏昏欲睡,不过幺幺许是身体养的太好,经常会涨奶,疼痛让她脾气暴躁,把熟睡怎么都叫不醒的娃娃塞到章老爹怀里。
一到这个时候,她也不管李萝好不好看,一把捉了李萝就拖进车厢……
李萝每每从车厢出来都面红耳赤。
路程四个月,护卫和奴仆夫妇瘦了,幺幺也瘦了,章老爹也瘦了。
孩子倒是长得虎头虎脑,能吃饭乱爬,每天小嘴吱吱哇哇,不知道说着什么,反正很是活泼。
只有李萝赶路没瘦,反而容光焕发,还有了点小下巴,显娇艳了,也更年轻了。
英都靠海,越往赴任之地近,越是炎热。
约摸还有两日就能到任上,由于急于赶路,让他们错过了客栈,只能寻一片空地略作休息,半夜三更人睡的正香,突然来了一群匪徒。
这还不是专门抢他们来的,匪徒追杀的人是一队身着软甲的兵士,士兵中间保护着一位小公子。
李萝等人被呼喊声惊醒,护卫到底有经验,快速形成保护圈,小公子本来看见这里有火光,才奔着这边来。
可惜他失望了,这里只是老弱妇孺,他大喊一声“快跑!”咬着牙和身边护卫保护给他们拖延时间。
可那匪人不干,反正他们人多,都是顺手的事,火光下都能看到那夫妻白嫩,看的人眼馋心热。
匪徒一半截杀小公子,一半冲着李萝他们去。
李萝幼时的记忆突然冲到脑海里,父亲母亲……还有被藏起来的他。
到处都是血和火,那恐怖尖锐狞笑,尖叫……
护卫和匪徒打上了,那对夫妻和章老爹正在牵马车骡车。
他身子颤抖着,目光却坚定,把幺幺和孩子藏在身后,手拿一根木棍。
眼看冲过来的匪徒狞笑着,就要给他一刀,突然,他被幺幺拽到了后面,手里棍子被夺走,然后怀里多了一个敦实的娃娃。
“回马车!”幺幺娇呵一声,转身给了手下留情的匪徒一棍子,正中脑门,棍子也断了,匪徒晕了。
李萝楞在了原地,幺幺看他傻了似的也不动,一手抓起正拍手咯咯笑的孩子衣领,一手把李萝扛到肩头,直奔章老爹的马车,把他父子俩给扔了进去。
章老爹手里拿着柴刀,谁来砍谁,虽然没什么技巧,但是劲大啊,一砍一个重伤,许是没有杀过人,用的劲跟杀猪似的,砍刀还有点不顺手。
幺幺更疯狂些,她最恨匪徒了,夺了匪徒的砍刀追着匪徒杀,刀刀见血,刀刀断骨。
匪徒损失惨重,怕了!
不再攻击他们的这一群人,章老爹他们也松了口气。
可是幺幺杀疯了,在小公子吃惊的目光下,幺幺手持砍刀杀到了他这边,匪徒又恼怒又害怕,一群人对着一介妇孺进行了群攻。
章老爹见女儿危险,惊呼一声,给了马儿屁股一巴掌,车就冲他们撞了过去,他一手拿着砍刀,颇有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气势。
幺幺这里一砍一个死,她也不会给他们留命的,看他爹来了,她抓起小公子的领口就丢到马车里。
护卫和重伤,或轻伤的兵丁们,也暂时没有了后顾之忧,配合的越发好了,奴仆夫妻俩在后头也没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