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鸫扑腾着翅膀,黑溜溜的小眼睛有些无精打采。
宋灵淑上前抓住乌鸫的翅根部,乌鸫的小脑袋立刻低垂着,叫声变得微弱。
“别装死!装死就将你放火里烤了。”宋灵淑有些好笑地揪掉乌鸫身上的干草。
能在里面扑腾这么大劲,出来反倒一副快死的模样,小样还挺会装的。
在她晃了晃后,乌鸫“嘎嘎”了两声,瞬间精神了。似通人性般扫了眼周围的所有人。
裴璟看宋灵淑提着一只鸟走来,轻挑了一下眉,略有兴致道:“鸟怎么也跟着人钻地下了?”
宋灵淑笑了笑,轻揪住乌鸫的小脑袋,语气故意凶狠:“这里哪个是你的主人?说出来我就饶你的小命,不然我就把你烤了!”
上山时就这只乌鸫坏她事,现在撞到了自己手上,也能利用一番。
乌鸫好像听懂了人话,十分不满地扑腾着翅膀,小眼正贼溜溜地转着。在旁人看来宋灵淑就是在胡闹,一只鸟哪懂人的弯弯绕绕。
宋灵淑见这只乌鸫还挺有心眼的,决定让它也见识一下人的心眼。
她拿起刀,拎着乌鸫走了一丈远,随后高高抛出,挥刀劈向乌鸫,凌冽的破空声不断响起,乌鸫还未完全恢复,只能扑腾到一人高的距离。
"嘎嘎嘎……”
乌鸫惊慌地四处乱蹿,罗江几人也举起刀,乱劈向飞来的鸟,最后乌鸫在惊恐之下,果断一头扎进了一名护卫的胸前。
护卫接下了飞来的乌鸫,站起身,看向宋灵淑开口道:“威胁一只鸟,不太光彩吧!”
“管用就行。”宋灵淑开心地收起刀。
她也养了一只鸟,明白家养的宠物会更信赖主人,与野生的鸟不同,它们在遇到危险时,会选择飞到主人身边求庇护。
托着乌鸫的'护卫'大约三十来岁,脸上沾满黑泥,也能看出他的长相更为儒雅,与普通的武夫还是有一点区别。
裴璟越看越觉得奇怪,走近了仔细观察着这人。
“你跟袁复是什么关系?”
面对裴璟的问题,这人不急不缓地脱下帽子,没有立刻回话。
“本世子听说,袁复有一个弟弟,与其长相极为相似。”裴璟一边说,一边不断打量着。
“世子好筹谋,想必是早有准备,连山上隧道出口在何处都已经摸清楚!”此人语气和缓,丝毫不像涉及谋逆私造被抓的心虚模样。
宋灵淑双手交叉胸前,冷冷地看着。
裴璟嗤笑了一声,“不及你们会筹谋,竟敢将江州私矿据为己有,偷偷藏在山里私造刀剑甲胄。”
“让我猜猜,已经多久了?一年?两年?袁庆,你好大的胆子,真以为他能保住你袁氏满门的性命吗?”
袁庆脱下了身上的护卫甲衣,又用衣袖擦掉了脸颊上的黑泥,随后,果决地跪倒在地上:“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长公主要问罪,我无可辩驳。”
裴璟眼神犀利,嘴角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你以为你一人能担下?就算是你袁氏满门也不够砍的!”
“来人,将他单独捆起来,塞住他的嘴,以防他咬舌自尽。”裴璟对着右卫禁军吩咐道。
袁庆没有挣扎,任由禁军将其绑起。扫向其他人时,眼中带着一丝不甘。
宋灵淑没有理会袁庆的不甘,也没有要对他解释的意思,与罗江几人一同上了山道。
山上的人都已经依次被押了下来,孔敬骑马跑在前面,汪流紧随其后。
三人会合,归整了一番后,裴璟让汪流带着这些人回江州城等候,而自己坚持要一同去矿山。
…
申时,刘日新挺着个富贵肚,悠哉悠哉地进了大厨房,朝里面忙碌的人喊道:“给我装一壶酒,两碟子羊肉,肉要今日现杀的。”
很快,小厮端起酒与羊肉出来,放进了食盒中,谄笑道:“刘管事又去找张右使呀。”
“干你的活,莫管老子的事。”刘日新有些不悦地呵斥了小厮。
小厮看着刘日新走远,撇了撇嘴,对旁边的人道:“这肥猪整日里不是喝酒就是拍上头的马屁,事情都是我们干的,他倒是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旁边的人忙碌地挥动铲子,抽了个空隙回道:“唉,谁让咱没当上右使呢,快快干活吧!”
小厮不满地冷哼了一声,嘀咕道:“总有一天撑死这头肥猪…”
刘日新提着食盒,欢快地哼唱起了歌,走到半道上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今日的守卫去了何处,怎么一路上他都没见到人。
周围比平日里更为安静,运送的矿工也不见了踪影,整个山道上只有他一人。
刘日新带着疑惑一边走着,一边扫视着四周。
行至山顶村落时,突然从树丛中蹿出一个身影,刘日新惊吓地往后退了一步,很快就有一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手一抖,手中的食盒掉在了地上,酒咕噜咕噜地流了出来。
刘日新没搞清楚是什么情况,不敢动作,只侧头去看来人。
“别动!”
感觉到脖颈处的刀正在使力,刘日新不敢再动。
“他是管厨房的,一并抓了,后面再论罪定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