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散落的小瓷片,瓷胎雪白均匀,并无任何杂色。
围在近前的几人拾起瓷片仔细检查,一人惊讶道:“这两只白兰瓷胎体十分相似,并没有看出分别,说是出自同一批,也不为过呀…”
几人都点头认同。
宋灵淑也拾起两片细看,随后又递给了翟云霁。
许士元没有看地上的碎瓷片,微笑扫了一眼人群,对宋灵淑小声道:“乔家兄弟肯定就躲在旁边。”
宋灵淑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四周,并未看见乔家兄弟二人的身影。
乔崎看地上瓷片并无二致,不悦地瞪向乔靖,“就算瓷胎相似,也比不上我手上的白兰瓷。”
“那就让苏州的百姓来评一评,谁的白兰瓷才是最符合雪白匀净的特点!”乔庚神色自信,接过乔靖手中的另一个白兰长颈瓶。
“好,那就让大家看看…”乔琦不服气,将瓶子放在了旁边的架子上。
两个十分相似的瓶子放置在架子,众人好奇围了上来,对着两个瓶子不断打量。
宋灵淑也拉着翟云霁挤上前,“翟司马,等他们说完,就到你…”
“好吧…”翟云霁有些无奈地点头。
之前开口挤兑乔琦的几人,这回更来劲,你一句我一句地点评。
“我就说是乔二的更好,你们看,是不是乔二烧的那个白兰瓷更匀净些。”
“是是…我也觉得乔二的好…”
“乔二家那个长颈瓶通体雪白,像不染污垢的雪中仙子…”
原来差别不大的两个长颈瓶,被一番言语夸赞后,更多人觉得是乔二这个更精致。
宋灵淑直接上手拿起,看了两个长颈瓶底部的钤印。
乔琦怒目而视,“要看就在架子上看,如果摔了你赔得起吗?”
“乔姑娘放心,如果摔了我照价赔你。”宋灵淑将瓶子放回架子,笑着回应。
乔大家的白兰长颈瓶底刻着当今圣上的年号建安,另一个是乔家的钤印—乔昭。
乔昭正是乔家第一任家主的名字,也是由他开创乔家在瓷行的辉煌,所以乔家所有的瓷器都盖上此印,代代相传。
乔二家那个长颈瓶除年号外,钤印却是乔二自己的名字—乔中敏。
“二妹妹,现在苏州城的百姓可认为我家的瓷瓶才是最好的!”乔庚的笑容有些得意。
乔琦早听到了其他人的话,有些着急道:“都是些外行,有几人收藏过真正的白兰瓷,光看几眼就随意断言,这些话没有任何说服力…”
众人听乔琦直接翻脸反悔,嘘声一片。
一个富贵打扮的中年人笑道:“我家就有乔太爷亲手烧制的白兰瓷,还是乔太爷来苏州时亲手送于我祖父的,我说的话可作数?”
乔靖翘起嘴角,立刻道:“当然作数,那就请这位大郎君评一评,否则有人总是找理由反悔!”
中年人上前拿起两个长颈瓶,细看一番后,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乔二爷烧的白兰瓷比乔大爷的好!”
“凭什么这么说?”乔琦更为着急了。
“凭我多年看过无数的瓷瓶,乔家所出的极少量瓷品我家都有…乔二这个白兰瓷瓷胎更好,所用瓷土也是极为上等,上釉也匀净,毫无瑕疵。”
中年人又拿起另一个瓶子,指了指瓶口边沿,“乔家近年的手艺是越发生疏了,这瓶口上釉都有微微裂口,糊弄一下普通人就算了,连我们这些老顾客都想糊弄不成?”
“怎么可能!乔家每道工序都是极其精细,怎么可能有裂口?”
乔琦脸色发白,抢过中年人手上瓷瓶细看起来。
“肯定是刚刚有人磕碎了瓶口…”
乔琦不可置信地看着有微小裂口的长颈瓶,愤怒地看向周围的人群,最后目光停在宋灵淑身上。
“就你拿起过,肯定是你干的,你们这几个卑劣的小人!”
“乔姑娘说话可要讲证据…”宋灵淑哭笑不得,“你仔细看看,瓶口裂口是上釉时形成的,若是被磕破,这裂口怎么还会被填上白釉色。”
中年人背着手冷笑,“哼!若非今日所见,我都不知乔家已经这般嚣张。”
“自己经营不善,管理不严,倒是怪上别人了!这乔大爷还不如乔二爷,乔二爷讲诚信,不糊弄,做人做事都踏实…”
周围的人也都跟着赞扬乔二,看向乔琦的目光越发不喜。
“这个瓶子肯定有人检查不仔细,这才…这才…”乔琦慌张地四下张望,像在找人。
翟云霁觉得机会刚好,上前啧啧道:“乔二的长颈瓶做工精细,放我们江州城,肯定能吸引很多人来买…”
宋灵淑接着道:“江州正缺入驻商户,我们翟司马可是十分欣赏乔公子家的瓷器,乔公子不如考虑一下。”
乔庚与乔靖笑得合不拢嘴,正想开口时,一个高瘦的中年人板着脸上前。
乔庚兄妹二人马上噤声,收起了笑容。
另一个略微肥胖的人也急忙赶来,径直走到了乔琦的身边。
乔琦嘟起嘴,跺了跺脚,“爹,你怎么才来,他们都欺负我…非说咱们家的白兰长颈瓶有裂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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