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谦逊,从来不傲慢地对待别人……
怎么面对关于严胜大人的事情,他就这么多愁善感?!灶门炭治郎选择性忽略了他自己也最关心祢豆子的事实,恨铁不成钢地对缘一说:“缘一大人,您要是真的这么在意,为什么不直接和严胜大人说呢?”
“……”
“您看,”灶门炭治郎再接再厉,“严胜大人都已经鼓励了玄弥,帮助他和实弥先生打开了心结,说不定,严胜大人就是在等待您开口呢?”
“不会的。”
非常难得的,缘一打断了炭治郎的话。
他低垂着头,坚定地重复了一遍:“不会的。”
“……您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兄长……和不死川先生不一样。”缘一说:“兄长对待我,并不是那样的感情。如果我说出口的话,兄长大人也只会敷衍过去。”
炭治郎惊了。
虽然他自己有所察觉,但他一直以为,继国缘一是不知晓的,毕竟这位大人看着就是一幅天然纯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炭治郎小心翼翼地问:“缘一大人、您这种想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
继国缘一抬头,望向天空。皎洁的月光落在他寂静凄清的红瞳上。
“从我七岁第一次见到兄长,”他看着月亮说,“第一次,在剑道场之外,见到躲藏在门后的兄长大人时……那时,看着兄长大人的心跳,听着他的呼吸声。”
“我就知道了。”
-
正如炭治郎猜测的那样,继国严胜确实是故意的。
虽然悲鸣屿行冥的技艺确实可圈可点,但继国严胜毕竟和缘一相处了这么久,再强大的人,玩个几天也就足够了。
他之所以一直和悲鸣屿行冥战斗,确实是出于一点私心。
一点“控制缘一”的私心。
这种办法,严胜不是第一次用了,用了这么多次之后仍然觉得心情畅快。他往后一跳,避开悲鸣屿行冥的锁链,同时长刀一伸,停在对方的脖颈上。
铁锤的尖刺也靠近自己的咽喉。
严胜笑了笑,“到此为止吧。”
悲鸣屿行冥点点头。他收起武器,重新拿出佛珠,目盲的脸上尚存泪痕,“您的强大让我敬佩。”
“你也不错。”
打了这么多场,严胜也有点烦了。他收刀,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悲鸣屿行冥从身后喊住了他。
“严胜阁下,请问是您帮助了玄弥么?”
继国严胜停住。“你认识他?”
“玄弥是我的继子。”悲鸣屿行冥点了点头。他寻了块干净的岩石,邀请严胜一起坐上去,一幅要谈一谈的架势。
对于实力强的人,继国严胜一向是尊重的,他沉吟片刻,也坐了上去,“帮助是指?我的确给了他我的血肉。”
“并非如此,”悲鸣屿行冥摇了摇头,“我是指您帮助他与实弥解开心结一事。”
继国严胜明白了。他随意点点头,“我是要求了他……”
砰。
悲鸣屿行冥的额头撞到了岩石上。
继国严胜顿时停住了话语。他看着岩柱在自己面前低下头,高大的身姿带着对自己的尊敬,深深俯下去,动作诚恳,却不会让人感到半分的卑微。
这种好像看到神佛的感觉,继国严胜之前只在缘一身上见过。他来了几分兴趣,托腮看着对方。
只听见悲鸣屿行冥说:“非常感谢您……”
岩柱起身,脸上已全是泪痕。他双手合十,“关于玄弥的事情,我一直很担心,他是一个好孩子,实弥也是,却因为一些误会,兄弟两人无法和解,我无论如何都没办法释怀……但我本身就不擅长同人类的感情打交道,想来想去,都帮不上实弥,您能帮助他,真是太好了。”
从悲鸣屿行冥的眼睛里,严胜看到了真切的感激,虽然那是一双用不了的眼眸,情感却不打折扣。
他感兴趣地问:“你很在意玄弥?因为他是你的继子?”
“是的,玄弥是我唯一的继子……其实,按照玄弥的天赋,我本不能收下他,强行收留天赋不够的孩子,本质上是杀害他们,但玄弥是我见到过最坚定的孩子,宁愿吃鬼,也想要和实弥一起战斗,我无论如何都不能看到这样的孩子失望,所以我收下了他。”
“我听说过,他的母亲成了鬼,除了不死川实弥,家人都被鬼杀死……他后来遇见了你?”
悲鸣屿行冥点点头:“玄弥是在很小的时候遇见我的……那时候我也还年轻,经历过一些事情,正是偏执的时候。他请求拜我为师,我却无法答应,一方面,是我无法信任这么小的孩子,另一方面,我看得出来他实力不够……我不想拖他下水。”
“我提出了很苛刻的要求,对于一个孩子绝对做不到的要求,告诉他如果做到,我就允许他留在我身边。我只是想让他离开…”
“…但玄弥做到了。”
继国严胜安静地听着。
“我不得不实现我的承诺,虽然感到不安,可是还是留下了他……也就是那时,我觉得,我应当照顾这个孩子。”
悲鸣屿行冥的眼中再次流下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