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槿安把勋国公的信拿出来,全场皆惊。
除了周少羽。
勋国公临死前,把殷家军兵符交给了殷槿安,求他收留。
“你回去替我给陛下说,勋国公,到我这一代,终止吧!”
折子他还是写了,虽然字迹颤抖,但是意思都在。
“国公爷去世前,已经写了折子,爵位此代终。回京后,折子我代为递交陛下。”周少羽说,“这是国公爷的遗愿,有折子,有证人,殷族长随时可去朝堂询问天子。”
殷槿安把自己手里的信递给族长:“不用去询问陛下了,这里有一封信,是父亲去战场前就写好的。”
这封信,内容清楚,字迹毫不犹豫。
其一,殷家军都托付殷槿安,若殷槿安不要,则兵符上交给朝廷。
其二,爵位申请此代终止。
勋国公说:“祖上封爵,是祖上的功德,后代坐享其成,不思进取,成为朝廷的累赘,这爵位还不如不要。谁若想要富贵,就靠自己的本事挣。”
信里对殷槿安道歉,觉得此生最对不起小儿子。
“若有来生,爹一定补偿你儿子,你还愿意做我的儿子吗?”
宋氏看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把信一甩,怒道:“殷槿安,你安的什么心?既然你早就知道国公爷上折子请求终止爵位,为什么不告诉我?”
殷槿安双手一摊:“你也没问我啊!”
“但是这几日大家都在说这件事,你怎么不吭气?”
“父亲尸骨未寒,我日日守灵,哪里知道你们在争这个?”
殷槿安的话,狠狠地打了宋氏、殷槿灼等人的脸。
“你父亲去世,总有人要给他摔盆,继承衣钵。”
“我不是说了,殷槿灼是老大,他若要摔盆儿,我不拦着,若大哥不肯,我来摔。怎么着,你还不满意?”
宋氏气得头昏眼花。
没有了国公爷的爵位,有什么好继承的?
爵位到国公爷而止,不止断绝了名头、地位,那些赐封的良田,朝廷都要收回。
包括兵权,都要收回。
不然呢,一个普通的人家,让你养兵造反?再说,养得起吗?
勋国公殷修山的尸骨,在家里灵堂只摆了两天,第三天,出殡下葬。
殷槿安摔了盆儿。
眼睛不瞎的都明白,逍遥侯殷槿安,此次西北伐魏、抗击外敌,真正是功勋卓著,一定有大封赏。
还能有谁,比他更像勋国公先祖那样有血性有担当?
他不摔盆儿谁摔?
全城百姓自发地为勋国公送行,那一日,送行队伍长达十里。
谢皇后在这些日子里,并没有动静。
谢安奉也已知晓谢皇后在绘月山庄。
他叫谢瑜带着五千玄衣卫,去绘月山庄请皇后回宫。
到了才发现,绘月山庄有严密的护卫。
谢瑜看到那些护卫,心凉到底。
怪不得父亲要求来捉拿皇后的时候,惠帝说了一句:“带着谢府的玄衣卫去吧!”
绘月山庄的那些护卫,正是原先谢安奉亲自送给谢皇后的玄衣卫,可以说是嫁妆。
皇城司应该是已经查出来了。
谢氏被谢皇后一步步扯向深渊,爬都爬不出来。
“请皇后娘娘回宫!”
谢瑜让人大声喊话。
皇后没有出来,站在庄子瞭望楼的哨探,大声喊话:“叫周少羽亲自来谈。”
谢瑜严厉地说:“陛下宣娘娘即刻回宫。”
然而瞭望楼上的人始终一句话:“叫周少羽亲自来,不然免谈。”
谢瑜朝绘月山庄的玄衣卫喊话:“你等速速放下兵器,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然而对方尽管曾经是玄衣卫,现在却各为其主。
无奈,他只好下令:“准备攻打山庄,挡路者,杀!”
就在他要攻打山庄时,忽见山庄正南,烟尘滚滚,杀来数万兵马。
打头一名年轻将领,他身后跟着大约十名武将。
“谁敢动娘娘一根头发,便问问我的长枪!”那人身材修长,相貌俊秀,手持一柄长枪,一身银色铠甲,威风凛凛。
皇城司的人一看不对,立即快马加鞭回宫报信。
“启禀陛下,对方数万兵马,谢侍郎只怕不敌。”
惠帝并没有异色,说:“兵马司点十万兵马,把绘月山庄踏平。”
谢安奉跪地,不求饶,只说:“臣有罪,请陛下惩罚。”
如今,他不论做什么,都已经没有回旋余地。
惠帝冷声说:“她早就是皇家妇,并非爱卿之过。”
周少羽说:“父皇,双方厮杀,死的都是我大乾的儿郎、百姓。若娘娘同意兵不血刃,儿臣愿意前往谈判。”
“不可。”
“殿下,不可。”
“殿下,不可!”
谢皇后再三要求周少羽只身前去,定然挟持他威逼朝廷。
周少羽道:“儿臣不去,怎么知道皇后到底想做什么?若以儿臣一己之力退兵避祸,儿臣觉得还是值得的。”
惠帝摇头:“朕知道你心系将士,然此时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