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蓝看众人嘲讽沈霖舟只能逆来顺受,满意笑着地将保险箱扔在他面前。
沈霖舟手指轻颤,弯腰去捡。
一只脚进入他的视线,踩在箱子上,头顶上是薛灿轻蔑的声音。
“我允许你捡了吗?”
沈霖舟手指僵在空中,碎发遮掩下的黑眸犹如无光之地,阴暗的冷意疯狂生长。
“阿灿!”
沈夕禾拉住薛灿,秀气纯洁的脸上一派不忍。
她站在台阶上手不沾血,眼睛里永远干净。
“还是算了吧!”
“夕禾你别管。”
薛灿没回头,俯身凑近依旧保持着弯腰姿势的沈霖舟。
“我倒是要知道沈少爷这腰还能不能再弯弯。”
薛蓝站在一边冷笑,“上次许若溪在,今天可没人护着你了。”
宴会厅里觥筹交错,除了角落里的春念人,无人注意到花园里的这出好戏。
许昌明却发现了她,朝她走来。
“你怎么在这躲清闲?”
温声带笑的话传了出去,外边小花园里的人脸色一变。
沈霖舟扭头随着他们看向声音来处。
欧式高大的窗台典雅复古,女人那张精致优雅的美人面莹白生辉,乌黑的柔发由一根白玉簪盘在脑后。
眉间那丝不起眼的妩媚在她冷淡美眸衬托下贵气逼人。
随后出现在窗后的男人容貌英俊,一身白色西装温柔沉稳。
许昌明站在春念人身边,和她宛若一对璧人。
沈霖舟想到了春念人办公室里许昌明送的花,漆黑眼底陡然晦暗。
春念人将手里红酒杯放在窗台上,坦然开口:“我也是刚到。”
许昌明顺着她视线看去,目光从沈夕禾众人转到沈霖舟身上。
四目相对,他朝沈霖舟颔首,自上而下,礼貌疏离。
而沈夕禾有些紧张,着重打量了春念人的脸色。
她才从自己手上买走沈霖舟母亲的别墅,为了谁不言而喻。
可现在一看,春念人好像也没太把沈霖舟放在心上。
沈夕禾心里松了一口气,也是,沈霖舟不过就是人家心血来潮的玩物。
她隐晦轻蔑地看向沈霖舟,春念人明显没有把这段关系放明面上的意思。
地下情人。
看清沈夕禾眼里的嘲弄,沈霖舟垂眼,墨瞳幽冷。
他再次弯腰去捡箱子,握紧拉杆,五指缓缓收紧,身上是一层浓重的荒凉。
春念人感受到他气息变化,灵魂一震。
靠!沈夕禾就是这个世界的黑化推进器!
而许昌明看着曾经的天之骄子如今却淌在泥泞里,抬手抵唇。
侧目是春念人淡然侧脸,他询问道:“沈董事长刚刚还问起你,你没过去打招呼?”
春念人目光一转,语气随意嗯了一声。
她注意到沈夕禾含羞待放的眼神挂在了许昌明身上。
沈霖舟也发现了,眼底莫名意味一闪而过,也没言语,转身离开。
沈夕禾没敢留他,要是闹大了也不好交代。
……
沈家二楼。
刚找上楼来的沈夕禾神情焦急,拉着一位红裙女人。
“妈!许昌明一门心思都在春念人身上,那我怎么办?”
“放心,他俩成不了!”秦月安抚着拍了拍她的手背,“妈妈一定会让你如愿以偿。”
沈夕禾哼了一声,嫉恨地目光看向楼下。
宴会厅里一群人谄媚阿谀,中间被环绕簇拥着的就是沈长复。
年及半百的沈长复风度不减当年,常年身居高位,满面笑容也不显亲近。
而春念人被他奉为座上宾,姿态从容的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别人的搭话,许昌明站在她身边,两人有一种别人介入不了的默契。
秦月将准备好的酒递给了沈夕禾,安抚道:“沉住气,等会儿把这杯酒给春念人送去。”
沈夕禾不耐地接过,忽然面上一怔,有些不敢相信。
秦月笑容意味深长,宠溺地说:“妈妈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都是沈霖舟想爬上春念人的床。”
沈夕禾看着这杯酒,面上浮现志在必得的笑意,“谢谢妈妈!”
“你想要的妈妈都会送到你的手里,只要让许昌明知道沈霖舟和春念人……”
秦月的话意有所指,抚平了沈夕禾心里的妒火,母女俩相视一笑。
一石二鸟,既能让沈霖舟得罪春念人,又能让许昌明对春念人死心。
此时楼下,春念人正敷衍地跟人寒暄着,许昌明刚被人叫走。
“春小姐!”
春念人脚步一停,神情自若地看向声音来处。
叫住她的人正是沈夕禾。
沈夕禾状似随意地示意酒侍过来,取一杯酒递给她,面上扬起含蓄浅笑。
“还没跟您喝一杯,也想跟您聊聊我哥的事。”
春念人细指捏看高脚杯,浓醴的红酒旋杯而上,回落晃出迷情酒影。
她抬眸,目光意味深长。
对上她的目光,沈夕禾心里一跳,有种被戳穿的错觉,直到看她举杯轻抿一口,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