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顾星烨的是电话那端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她可是戚月吟！跟她扯一起就能有话题、有流量，就能火！”周良拔高了声音，“你进娱乐圈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要火吗？现在走捷径的机会就摆在你面前，你倒是抓住它啊！”
真是气死人了！
他都这么苦口婆心的劝他了，这小子怎么就不愿意领情呢？
“我是想火，但不想靠这种方式火。”顾星烨倔强开口。
“那你想靠什么？”
“我……”
“靠唱几首破歌？”周良冷笑着打断他的话。
“我承认你在这方面确实有几分天赋，可这世上多得是有天赋却籍籍无名之徒，你以为自己能成为特例？
别忘了，你要攀的可是娱乐圈这座高峰。
能带你冲上云霄的缆车就在眼前，只有傻瓜才会选择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上去！”
理想被践踏，努力被否定。
顾星烨捏着拳头，心中愤怒又悲伤。
不是都说经纪人是前行路上的良师益友吗？
为什么良哥就不能理解他？
大概是被气昏头了，顾星烨直接怼了一句，“总要有人去做傻瓜，那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周良：“……？”
不是，你有病吧，好好一句话就改成这样？
这话原话是怎么说来着？
算了，不管了，反正这也不重要。
“就因为我的手里不能出傻子！”
他可是立志要超过卓文，做这一行里最顶尖的金牌经纪人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手下的艺人砸了自己的招牌。
“小顾，我希望你弄清楚一点，我是你的经纪人，你签的合同里有无条件听从经纪人安排这一项。
炒CP这事我也就知会你一声，实际你的意见根本就不重要。”
顾星烨沉声道：“我不会配合的！”
周良不以为意，“行啊，被雪藏或是赔付两千万违约金，你可以自己选。”
……
电话挂断了。
顾星烨脸上神色再不复一开始那般轻松。
头顶的白炽灯亮得晃眼，他屈腿将自己蜷缩在沙发上，整个人充满了无助的气息。
如果可以选择，他真的希望刚刚这一通电话是良哥打过来骂他表现差的。
他不想炒CP。
也不想以后再见到戚老师时，会被她用厌恶的目光看待。
他只是想唱歌。
就算一辈子不火也没关系。
至少他为心中热爱努力过，无论什么结果都不会遗憾。
“早知道当初就留在酒吧驻唱了。”
娱乐圈广阔如大海，他这一叶孤舟又怎么抵挡其中风浪？
两千万他赔不起。
但雪藏十年……
十年后，他也才二十九岁，重新追逐梦想也不算晚。
他努力自我开导，竭力自我安慰，可心中的不甘与愤懑还是让他红了眼眶。
这一程他才刚刚出发啊。
如果单是上综艺他也不是不能再忍忍，可为什么非要让他炒CP？
对象还是戚老师。
戚老师本来就深陷泥潭，他不能帮助她已经很愧疚了，又怎么能连累她风评再受损？
内心极度压抑，他习惯性想通过音乐舒缓心情。
于是，他摸索着抱起不远处的吉他。
手指拨弄间，低沉的旋律流泄而出。
一曲毕，在眼眶里打转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坠下。
视线被模糊，他忽然回想起上一次有粉丝评价，他刚刚弹的那首《祈》会让人感受到希望。
如果希望是在绝境中被奏响，那应该是——
向死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