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罪?”弗里德问。
“干涉阿尔贝托事务之罪。”雪曼说。
“我可以没有跟你签下什么协议。”
“你们的国王陛下签下了。或者你更愿意选择叛国罪?”
平淡地给脚下人定罪的雪曼,逐渐与当初傲慢的女人重合,
愤怒冲上弗里德的头脑。啊,他们总是这样,他们都是这样。用普通人的血、用普通人的命、用普通人的人生去换取丰收的果实。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弗里德举起拳头,这一拳跨越了数年日光,融进他所有的痛苦、愤怒与心酸。
爱人之死、同伴之死、无法保护的友人、被肆意玩弄的人生……这一切一切的不幸都并非他们咎由自取。仅仅是他们不够强罢了。仅仅是因为,有人想给他们不幸罢了。
而眼前的人,就是带给他们不幸的一员!
只要打倒他!只要打倒他!他们的不幸就会结束,他们就可以回到过去平和快乐的生活。
打倒他!打倒他!打倒他啊啊啊啊!!!
充满控诉的一拳被挡下了。被轻而易举地、毫不费力地、挡下了。
金发的骑士冷静道,“雪曼大人,接下来请交给我处理。”
他的左手,还抱着萨绮。他的右手,正挡在弗里德与雪曼之间。骑士的身躯,宛如厚重无比的城墙。
奇迹就于此绝境中发生。
那是一道白光。比骑士散发的光亮耀眼十倍的光亮!
罗伯特下意识用手挡住双眼。可他左手抱着萨绮,右手挡着拳头,要用哪只手挡呢。
他放下了少女。因为她已经晕过去了,不论何时都可以重新抱起。可他挡下的拳头却绝不能通过。
对阿尔贝托的忠诚使罗伯特产生错误的判断。
因为白光之后,泽莱斯、弗里德、以及被放下的萨绮一同不见了。
罗伯特茫然地搜寻四周,是的,他们就凭空消失了。“雪曼大人?”
雪曼眯起眼,细细感知了一瞬。“传送?”
“我立刻去追!”
“不用。已经没有气息了。”包括他雪曼设给泽莱斯的禁律气息,也一并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谁?”罗伯特问。
雪曼轻描淡写地回应一句,“是啊。是谁呢?”
……
黑衣人放下三人。他身旁停着一辆车。这辆车是雅丽最新品,没有经过任何改装,当然,也不会有奇怪的力量。
他摘
骑士将三人塞进后车厢,对车内的人说道,“失礼了,梅塔梅尔大人。”
梅塔梅尔回答,“不用在意,尽快赶回王宫。”
“是。”
漆黑的车辆趁着夜色将阿尔贝托的罪人载走。
三人里唯一清醒的弗里德惊讶道,“你是……”
“我是梅塔梅尔?阿芙罗狄。弗里德先生,有幸一见。”
梅塔梅尔的语气很是熟稔,弗里德更为疑惑了,“您认识我?”
梅塔梅尔轻轻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泽莱斯!泽莱斯怎么样了?”弗里德翻开泽莱斯的身体,却发觉蔓延在他身上的金色禁律一一消退。
“他暂时无事。”驾驶座上的骑士回答。“我‘消除’了雪曼的禁律。”
“消除”,听上去也是特殊能力之一。
但是,所有的神眷者不是都由阿尔贝托管辖吗?
弗里德满腔的疑问让他忽视自己身上的伤口。其实他现在的情况并不另外两人好到哪里去。挨了神眷者两击,即使对方刻意收了力,也并非普通人能够轻易承受的。
他轻轻咳嗽着,直到进入王宫也没有停止。
骑士先为梅塔梅尔打开车门,随后拎起萨绮与泽莱斯。弗里德心怀忐忑地跟在后面,一瘸一拐。
这里是……王宫。
弗里德没有进入过王宫,可他却能从随处可见的装饰品上看出端倪。
不过梅塔梅尔?阿芙罗狄。
弗里德遥望着他的背影,一向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大贵族突然救下自己,总感觉十分不真实。而且他还认识自己,为什么?他哪里与这位高高在上的贵族有所交集?
难道是凯因斯?
满心疑问、满心不安,可当弗里德看到被骑士拎着的二人,又逐渐定下心。不论如何,事情总算没有变成最糟。
骑士将他领到王座之下,漫长的阶梯上象征王权的王座上正坐着一个人。
骑士半跪行礼,“陛下。”
果然,救下他们的是国王陛下。
刚说出国王陛下也不能掌控他们命运的弗里德顺从地跪下。“陛下。”
“你是……”看不清面容的国王陛下开口。
“我是弗里德。”
“哦,弗里德。然后那边的两位就是泽莱斯以及萨绮?西里斯?”这话似不是问向弗里德的。
骑士直接回答,“是。属下已消除了泽莱斯身上的禁律。只是,属下赶到时禁律已经生效,想要完好如初仍需治疗。另外,泽莱斯被戴上封神环。属下的消除对它并不起作用。”
“这么说,他的能力暂时无法使用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