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又一次点亮安都的夜晚。呐喊声此起彼伏。
士兵们一手提电筒,一手持枪支挨家挨户搜查。他们大力地敲击房门,被吵醒的屋主人睡意尚浓便被拖拽至屋外。
“你是温彻?阿希?”
“是。我是。请问——你们要干什么?警告你!我可以用侵犯个人财产的名义送你们上法庭!”
士兵露出嘲讽的眼神,“很遗憾,要上法庭的是你。有人举报你涉嫌反叛,请跟我们走一趟。”
“反叛?怎么会?!等等!”
士兵们不由分说,一人拽着一条胳膊强行逮捕。
而这位屋主人已是十分幸运的那一类人。他只是被带去法庭,仍然拥有抗辩权。更多的人连辩解的资格也没有就成为枪下亡魂。
罪名是反叛。
证据在哪里?
举报的人是谁?
他是否被诬陷了?
这些问题都不重要。国王陛下想要的是肃清。
什么是肃清?
所有罪人都被处刑即为肃清。至于无罪人将死去多少根本无足轻重。
又一扇门被敲开。
不过这栋房屋的主人有些许不同。他以惊人的速度避开士兵抓捕,那完全是条件反射下的举动。等屋主人完成躲避动作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暴露了。
果然,门外的士兵们立刻举起火枪不分青红皂白地扫射。与屋主人同住的邻居立刻死在枪林弹雨下,而屋主人却出现在几米外的空地上,身上出现了些许伤口。
可从近距离火枪口中活下来,已十分惊人。
“别乱!炮击!准备!”
他们竟然还启动火炮!那只在战场使用的攻城机器此刻正对着安都的居民。
“开火!”
目标已避无可避。
……
报纸被狠狠拍在桌上。其上填满了安都昨夜发生的血案。清晨,被处刑的尸体全都堆在安都的街道上。它们排成一排,不时冒出一团火和黑烟。火将尸体烧得破破烂烂,可又不能完全烧成灰烬。于是,整个的街道到处都是断肢脓血与骨灰。
房门大敞,却无一人出来。
商铺被砸得乱七八糟,店长却躲在地下室的仓库里瑟瑟发抖。
平静的阿尔贝托头一次掀起惊涛骇浪。
“赤裸裸的猎杀!”
“国王陛下是什么意思?”
“暴君!”
“果然不会有国王允许王座旁出现定时炸弹。”
“可他们明明什么也没做,已经装成了普通人生活还想怎样?”
“镇定!也许他们只是被误杀了。昨晚死去的普通人更多。”
“普通的火力能杀死神眷者吗?”
“而且不问证据,没有审讯,直接动用重火力的可能性有多大?”
在生死面前,自诩与众不同的神眷者们也难以保持冷静。他们散乱地坐在树林间,叽叽喳喳互相争辩,谁也说服不了谁。
但争执的他们,心目中都已确定一件事。
他们是可以被普通人杀死的。
拥有特殊力量的神眷者并非无敌,他们同样能被猎杀。
而这样的发现,令安逸许久的神眷者们陡然升腾起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唯独此不可以。
神眷者们有些喜欢和同类居住在一起,有些则喜欢过普通人的生活。
在此之前,他们只是将其当做爱好不同。
然而,这独特的爱好却是别人的眼中钉。
“斯特利尔的国王……小瞧他了。”
“他的野心已经不满足于普通人,是啊……他已完成了众多国王都难以做到的事业,他创建了世上最大的国家,仍不满足。”
“格拉芙,你能看到未来斯特利尔和阿尔贝托的景象吗?”
当争论无法得出结果时,能力就变得格外重要。参与讨论的神眷者齐齐看向身披斗篷的格拉芙。她拥有预知的能力。
虽然预知的景象并不完整,可作为指引阿尔贝托前进的路标是再合适不过。
能力是不会欺骗他们的。
此为神眷者们的共识。
格拉芙双手摊开,上面放着没有指针的钟表。她闭上双眼,神力调动之时,钟表发出耀眼白光。由光辉构成的指针围绕着轴心乱转。
许久,格拉芙睁开双眼。
“我看到了。”
“阿尔贝托将与斯特利尔连年征战。”
“但是,最后贝篱大人会将蒙面的国王杀死。”
顿时,大家都松了口气。
“不愧是贝篱大人。”
“那我们的猜测是真的?”
“正确的概率有百分之九十八点三七。”
从安都逃回来的神眷者告诉他们,一旦显露出异于常人的体质,安都的士兵就会采用重火力压制。压制期间不论死伤,杀一切以杀死他们为首要目标。也因此,逃回来的神眷者屈指可数。
“我们中出了背叛者!那些士兵仿佛早就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我看到他们在另一条街肃清时还没有火炮,可到我居住的街道就推了至少十个火炮随行!”
“他们在肃清别人时,只是由两人站在门口各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