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商业街也灯火通明。
流浪的旅人推开小门,往店内一坐,老板便了然地给他端上一大壶酒。
风沙被绿树格挡在外,精力尚足的孩童在喷泉边戏水。
一双眼睛将这些场景看在眼中。
“没想到,当初破败的边城,如今也有这副样貌了。”芬里尔的斗篷被风吹起,她用手按了按,防止斗篷被吹飞。
而在她的右手边,站着另一个斗篷人。说是人不太合适,因为斗篷下的脸是蜥蜴的脸。
蜥蜴听了芬里尔的话,只张开嘴吐出舌头,嘶了几声。芬里尔听不懂它说什么,可能在蜥蜴听来也是一样。她温柔地笑着。
“跟你说也没用。”
即使被神赐予了智慧,蜥蜴也不擅长人的语言,它不能理解芬里尔在说什么,也听不出她语气里的一点感慨。
他们二个长老被派来恺耶堤,作为最为特殊的刺客——刺杀敌人的领袖。
不过阿尔贝托不知道敌人的领袖是谁,但既然是大本营,全都毁了就不行了?
于是就有了这一幕。
蜥蜴吹了一会儿风,已经等不及了。它调动神力,大地似乎在轻微震动。
但很快,震动就停止了。
他们同时紧惕地瞳孔竖起。
周围有另一种神力。不同于阿尔贝托的所有神力,这道神力给人的感觉阴森、霸道。它仿佛就长在敌人的心脏上,只等着一声令下就用力捏下去。
那道神力只是围绕在他们身边,再往某个方向延伸。
是邀请。
或者说是战书。
芬里尔认得它,“是凯因斯吗?”
她接下了战书,蜥蜴回头看了眼城镇后,跟了上去。
他们一路跑出了城镇,沿着神力,跑入比高加索山脉。山间静悄悄的,秃石耸立,没有虫鸣。浓雾占领了整个山脉,它揉捏着森林的绿意,令其变得黝黑、粘稠。
而在山间的一块平地上,凯因斯等在那里。
芬里尔停了下来,她微微躬身,警惕地搜索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后,才重新直立身体,用一贯温柔的语调说,“好久不见,凯因斯。”
说完,她自己也觉得不对。“不,我们不久前刚接触过。虽然没有像这样面对面谈话。”
浅绿的眼睛上下端详着凯因斯,“你的成长真让我惊讶。”
蜥蜴疑惑地嘶嘶,另外两人都没理它。
少有人知道凯因斯和芬里尔的关系。他们不知道找芬里尔治疗次数最多的除了贝篱,就是凯因斯。
贝篱十分珍惜兵器,格里菲思的教导很是粗暴,在几次凯因斯要坏掉时,芬里尔都会拉一把,将他修复完整。
治疗时芬里尔会聊上几句,而凯因斯则一言不发。
此时芬里尔的神情与曾经给他治疗时一样,一样柔和,就像给迷路旅人指引道路的精灵,“能跟我说一说吗,为什么要背叛?”
凯因斯则说道,“比起我,你才是叛徒。”
“我?”芬里尔疑惑地想了想,“我不记得自己有背叛谁。”
“站在这座山里,你没想起来吗?”
芬里尔先是沉默,然后说道,“我没有背叛母亲哦。”
一道狼嚎响彻天际。
浓雾里传来巨物移动的声音,沉寂的山被唤醒了,发出清醒后的震动。
忽然,白光一闪而过。一匹小山高的巨狼出现。正是泽莱斯他们先前战斗的狼王。
狼王身上的伤好了不少,被电得焦黑的毛皮又变回雪白。它矗立在芬里尔面前,两双锐利的兽瞳对视。
忽然,芬里尔伸出手,抚摸巨狼。“我回来了,母亲。”
狼王眯起眼睛,享受着抚摸,它低下头,在芬里尔脸颊舔了几口。态度很是亲昵。
少有人知道凯因斯和芬里尔的关系。
但更少的人知道,芬里尔和魔狼芬里尔的关系。
芬里尔是被遗弃的孩子。至于为什么遗弃,只有生下她的父母才知道。
芬里尔后来也曾思考过,还是贝篱给了解答。“因为你与他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是她的瞳色吗?
是她的发色吗?
还是她的肤色?
神明说,“兼而有之。”
在她出生的村落,她是第一个有浅绿瞳色的人。因而被村人视为不详。芬里尔也不知道,她的母亲因她遭受的非议。
她的父亲是猎户,有天走进深山狩猎迟迟不归,于是妻子便前去寻找。妻子没有找到自己回来了,猎户没有被找到,也自己回来了。本来这不过是一件小事。
可当女人生下一个异物时,这件小事被重新提起。
他们说,孩子的父亲不是猎户,而是山里的狼王。
魔狼芬里尔吃掉了猎户,化成了猎户的模样,跟着女人回家了。
看她的眼睛,是不是跟魔狼一模一样?
忍受不了非议的二人,终于在某天将孩子遗弃了。
一个还不会走路的孩子被遗弃在山中只有一个下场。
围绕着孩子的野兽越来越多,它们不下口仅仅是在紧惕别的猛兽。
忽然,野兽们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