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李大年。”
“性别。”
“……男。”
“今年多大了?”
“24。”
“本命年啊,那确实有些倒霉。”
眼前负责给他做笔录的,是两名警察,此刻正在询问他的,是那个看着和蔼一些,年纪也大很多的王警官。
“不过你运气也够好的,居然全须全尾,连个伤口都没有地幸存下来了。”
王警官有些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下他。
而李大年自己知道,自己并不是运气好,但面对眼前的警官,他只得勉强自己扯了扯嘴角,做了个笑的表情。
在被送进医院的那个晚上,急诊中心的医生给他做了全身检查。
抽血,照x光,ct,没有开放性伤口,没有骨折骨裂,没有内出血,连淤青都没有。
如果不是他的背包后面是从车里搜到的,医护们甚至都觉得是不是救护车拉错了人。
最后,急诊医生扣了扣脑袋,敲了张单子,上书:留院观察。
觉得好像不太够,问了一下李大年晚上吃饭没,于是又补了一个:葡萄糖点滴注射。
当晚,他便住进了医院里的单人干部病房。
住院费治疗费自然是从当地财政里出。
毕竟是死了十几号人的重大案件,票子比不得位子重要。
当李大年躺在病房里输液的时候,插进自己手背的输液针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退了出来。
如果不是因为被湿掉的被子惊醒,他可能自己都没发现这件事。
拎着自己的输液瓶,来到病房的卫生间,关上门。
把输液瓶吊在旁边的挂钩上,李大年拨开自己手上的医用胶带。
原本应该有的输液针孔完全不见了,皮肤上光洁完好。
再看输液针,也没有任何异样。
莫名的各种思绪充斥了他的大脑,他咽了咽口水,捏起那根输液针,对着自己的手背上的血管处,扎了下去。
疼。
他本就是护理专业出身,打输液针这种活对他来说那是信手拈来。
他静静地看着扎进针头的地方,没有出血,输液管没有出现血液逆流。
五分钟后,针头像是有自我意识般退出了针口,皮肤上一滴血都没有流出。
他不死心地再次把针扎进血管,同时用医用胶带死死固定住。
这次,他终于发现了端倪。
卫生间里惨白的灯光把自己的影子投射在有些泛黄的白瓷洗手盆里,分外鲜明,而自己的影子,在自己没有移动的情况下自己扭了起来。
李大年感觉背后汗毛直竖。
随着地上影子的扭动,他手上固定输液针的医用胶带像是被无形的风吹开了一般,悄无声息的再次松开。
由于今天被刺激到的次数有点多,他此刻看着眼前的景象,甚至脑海里还翻腾出各种影视及动漫的视频画面。
以至于他下意识地说了句:“别动。”
于是,输液针就这样半扎不扎地留在自己的血管里,再也不动了。
左右晃了晃,地上的影子随之摆动,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错觉。
重新摆弄好,他高举着葡萄糖输液袋回到了床上,心跳有点快。
脑袋里各种奇思异想奔涌而至,在床上翻来覆去,竟是折腾到了三四点。
幸好整个病房此刻只有他一人在住。
直到疲劳不知不觉涌上心头,他这才看向床头的夜灯旋钮,用自己的脑袋轻轻靠向它的影子,心中默念:“关上吧。”
嗒。
黑夜包裹了他。
“h市医科大学毕业,护理学专业,男生做护理学专业,很少见啊。”
“嗯,好找工作。”
面前的王警官看了看他的随身携带物品,又与他交谈了一会,这才开口。
“你详细说说前天晚上的事情吧,小李,房门关一下。”
李大年按照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全部一一道出。
除了那个怪异的人头。
“也就是说,最后一个披着雨衣,戴着斗笠的人上了车,没过多久就因为产生了异味大家互相检查,最后前面售票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产生了巨大的恐慌,影响了驾驶员的正常行驶,从而导致失控摔了出去对吗?”
“对。”
“当时你是坐在倒数第二排靠窗户位置,所以看不清。”
“当时我腰上还绑着安全带,没办法起身,只能抻着脖子看到售票员站了起来,具体发生了什么,我被前排挡着,确实是一点都看不到。”
王警官后仰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旁边在记录的李警员,两人对视了一下,随后视线再次转了回来。
“好,谢谢你,李先生,我们加个微信,这段时间可能会随时传唤你,请你保持手机24小时开机,如果需要离开本市,请务必与我们提前进行联系。”
“好的,明白了。”
两名警员推开房门,向着外面的李母点头示意了一下,这才离开了医院。
“唉哟,这些人也真是,都不懂得体谅别人,还躺病床上就来问三问四,年年,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