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元长安同行,后来没再出过幺蛾子。
扬州近在眼前,只需两个时辰就能到达目的地,一行人停下来休息。
纪明珠坐的马车里有软榻,但长时间不活动,身体也受不了。
搭着金子的手,踩着梯凳缓缓下了马车。
无需出门宴客,她便没有盛妆打扮,只用一根红绸带把青丝松松垮垮地挽在身后。
微风拂面,发带飞舞。
不羁又风流。
元长安眼神亮了亮。
“纪姑娘,扬州就要到了,家中已经安排好了客院,待歇息片刻,我们便直接回家。”
纪明珠也不确定在扬州停留多久,“我们人多,还是租个院子方便。”
“你远道而来,总该给我们个做东的机会。”
不想她拒绝,元长安语气认真,“你住家里,国公府的姨母才能放心,我也不会被长辈责骂。”
关氏的意思,确实是让纪明珠住在元家,好有个照应。
只是纪明珠想住得自在些,所以才打算租个院子。
如果没遇上元长安,她直接在外边安顿好了,再与元家长辈见面。
到时候推辞起来,也不会太尴尬。
可如今……
纪明珠面露纠结,最后还是道:“恭敬不如从命,那便叨扰了。”
“家中长辈和兄弟姐妹都很好相处,纪姑娘就当是回自己家。”
元长安目光坦然,里面没有为难和勉强的意思。
不知为何,纪明珠突然有些紧张。
难道她之前猜错了,元长安并不逃避成家?
虽然此行的目的就是议亲,但真涉及到这事,纪明珠还是觉得不自在。
垂眸道:“来之前我便听闻,元家后生个个才学过人,若我受了熏陶,能有几分长进,也算是不虚此行。”
看出她的不自在,元长安就此打住了话题。
休息了两刻钟,队伍再次出发。
扬州城里。
谢云峥先一步到达。
在船上休养了几日,情况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
体内还有余毒,但步伐沉稳,气息绵长,不知情的人完全看不出他的异常。
跟了他们一路,确定谢云峥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席玉就不想跟他同行了。
留了张药方,丢天水的怀里,“日后不管他是死是活,都别来烦我。”
“唉,神医……”
天水还想说什么,席玉已经走没影了,那模样,就跟后头有狗在撵似的。
只能先把药方收好,心想这一路也是为难席神医了。
明明可以过逍遥自在的日子,却因“交友不慎”,被折腾得够呛……
天水连忙打住心思,悄悄地看了眼一言不发的男人。
试探着问:“世子爷,我们要先找个客栈住下吗?”
“去元家。”
说罢,抬腿走人了。
……
谢云峥离京以后,关氏的信才送出来。
以至于他人都到了元家,信还没送到元家人的手里。
为了迎接纪明珠的到来,府里早就做好了准备。
又是布置客房,又是修整园子。
还把阖府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就为了给人留个好印象。
没想到最先迎来的是谢云峥,元家人都很意外。
好在年还没过完,家中的儿郎都在,不缺人招待他。
谢云峥被引到前院客堂,刚落座就有丫鬟来奉茶。
元夫人听闻消息赶了来,笑着道:“早知道阿峥你也来扬州,就该让明珠与你一路,我还能早点见到未来儿媳妇!”
高门大户之间,姻亲关系盘根错节,谢家和元家,确实算得上是亲戚。
元夫人与关氏同辈,为表亲近,喊一声阿峥也不为过。
儿媳妇三个字,戳到了谢云峥的心窝子。
那是他媳妇,怎么就成元家的了?
放在膝上的手收紧,嘴角却露出一丝笑意。
“我也是听闻明珠要来扬州,所以才跑这一趟,打算接她回京。”
“这……”
元夫人语气迟疑,和丈夫对视了一眼,都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谢云峥是国公府的继承人,那安和郡主眼高于顶,选儿媳妇肯定是紧着家世显赫的来挑。
且他前几年在外征战,想来与纪家姑娘的交情也不深。
他们应该不是那种关系。
否则关氏也不会提出,让纪姑娘与长安相看。
元夫人想了想,觉得谢云峥可能是外出办事,顺便来扬州接纪明珠。
“你二婶说了,让明珠多在扬州待一段时间,一来可以游玩一番,二来也好跟长安培养感情。”
“若他们看对眼了,你二婶会亲自来扬州商议亲事。”
话落,元夫人又改了口,“成亲是大事,哪能让女方家跑这一趟,到时候我们进京提亲,顺便送明珠回去,等大婚之时,再让长安把人接回来。”
这字字句句,全都精准地踩在了谢云峥的痛处。
天水头皮发麻,就怕这位爷突然发难。
与他预想的情况截然相反,谢云峥平静得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