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谢云峥命人调查萧飞雪的父亲,无意间发现,兵部尚书与之有暗中往来。
萧将军曾是纪将军的副将,后来纪将军战死沙场,才被提拔了上去。
谢云峥绝不是天真之人。
当即命人继续深查,萧将军和尚书大人是何时搭上的线。
如果内有隐情,不管调查起来有多困难,他都要查下去。
待查明这一切,他就有理由,光明正大去扬州见明珠了。
就算不能拥她入怀,看看她,与她说几句话也好。
谢云峥许久没见纪明珠,表面上看,他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
但只有近身伺候的人才知道,他根本就没放下。
有许多次,天水看到他呆坐在书房,望着窗外出神。
闭眼小憩的时候,还喊了表姑娘的名字。
他不是放下了,只是无计可施,只能把感情强压在心里。
天水也不知道自家世子爷能憋多久。
几个月不见表姑娘,就跟丢了魂似的。
要是一两年不见,怕是要变成行尸走肉了!
如今他是被表姑娘的病吓住了,不敢轻举妄动。
等表姑娘病愈,也不晓得世子爷会不会故技重施?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世子爷真就是强抢人妻了。
那种场景,天水想想就觉得头发。
世子爷可能会被世人的口水淹死……
谢云峥在外边忙了多日,终于回府。
从扬州回来以后,他就住在潇湘院。
哪怕长辈反对,谢云瑄还与他打了一架,谢云峥都没搬离。
只有在潇湘院,想象着纪明珠在这个屋子里的一举一动,他才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在谢云峥的威压下,潇湘院一切复原,和之前的摆设一模一样。
甚至寝房的架子床上,还挂着纪明珠的玉色纱幔。
白日里看着清新雅致,夜里点了灯,又有种朦朦胧胧的美。
好看是好看,但和男人的气质实在不搭。
但谢云峥就是留了下来。
步入寝房,谢云峥不由自主地放轻脚步。
那个在他脑子里翻江倒海数日的人,此刻正坐在床上。
纱幔松松垮垮地搭在挂钩处,她坐在阴影里,表情看不真切。
谢云峥突然有些紧张。
走到架子床边,温声解释,“我不是故意不回家,是被要紧事绊住了。”
床上的人冷哼一声,“你爱回不回,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是我家,不回我还能去哪里?”
“管你去哪里!”
她语气不满,从床上下来,伸手解他的衣裳。
“不脱干净,不准上床!”
她表情有些凶,和挠人的猫更像了。
谢云峥嘴角翘了翘,伸手搂她的腰,眼前的人却一片片破碎,快速消失。
“该死!”
眉眼含情的男人,身上突然涌起了暴戾之气,一拳砸在床柱上。
他为何控制不住?
为何想去碰她?
不碰,她就不会消失!
只要控制住了,今夜她就会乖乖地依偎在他身边,与他同枕而眠。
谢云峥的呼吸变得粗重,视线搜寻,“纪明珠”没有再次出现。
意识变得清明的同时,失落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将他淹没。
无力地仰躺在床上。
哪怕知道那是假的,谢云峥心里还存有幻想。
他没解外裳,纪明珠会再次出现,指着他的鼻子骂吗?
等了许久,那人也没出现。
谢云峥抬手捂了捂眼睛,压住酸涩的泪意。
他真的很想纪明珠。
快要忍不住,想去扬州见她了。
“世子爷,您歇了吗?”天水在外头问。
等了许久,也没得到回应。
天水犹豫着要不要明日再来回禀消息。
咯吱一声,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清冷的男人衣裳整齐,显然还没睡下。
他的声音更冷,“何事?”
天水不敢绕圈子,“扬州出事了,元家那位……死了。”
谢云峥神色一震,不可置信地问:“元长安?”
天水点头,“是他,二夫人接到了信,表姑娘的亲事黄了。”
这事令人难过,惋惜。
但天水只要想到自家世子爷又有机会抱得美人归,心里就生出见不得人的欢喜。
悄悄地看了眼世子爷的表情。
与想象中的相反,世子爷的脸上不见半点喜色。
甚至冷得可怖。
幽深的眼眸里暗藏危险,天水看不明白了。
“世子爷?”
谢云峥快步往外走,“去备马!”
他得亲自去扬州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
元家并非小门小户,且门生众多,关系网盘根错节。
只要有眼力见的人,不会轻易动元长安。
不然凭他调查扬州官员的事,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毕竟他做得并不隐秘。
可元长安突然就死了,这事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