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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1 / 2)

蔺长泽视线灼灼,无瑕的面庞在火光的遥映下美得不可言说,周景夕却没有闲心来欣赏。她不自觉地朝后退了两步,羊皮小靴抵上了斑驳的桌脚,在寂静的夜色中发出刺耳的声响,突兀得有些阴森。

他方才那句话说得铿锵有力,气定神闲,仿佛事事都胸有成竹游刃有余,不大像在吓唬人。她有些诧异,微微的慌乱从背脊爬满四肢百骸,然而到底是见过风浪的女将,她极快地镇定下来,两只莹莹的大眼睛瞪着他,道:“这个时辰,厂督不在房中歇着,到我这儿来打赌?谁要与你打赌,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当我是被唬大的么?”

厂督一哂,一撩袍子施施然在她面前的杌子上落座,眉目如画的面容上寥寥含笑,眼角微挑觑她,语调平平,只说了两个字,“过来。”

周景夕自然不动,她俏脸上写满警惕,非但没过去,反而更朝后退了三步。

见她对自己退避三舍,蔺长泽微蹙眉,眼底霎时凝起严霜,重又开口,这回的语气便不如之前好,隐隐透出几分愠色来,道:“过来。阿满,别让我说第三次。”

眼见他要动怒,五公主心头微微一惊。不得不承认,无论何时何地,无论过去多少年,这个人总是令她感到恐惧,总是能轻而易举拆穿她的伪装。她是色厉内荏,面上摆出漠然强势的模样,内心却是虚的,面对他,她很容易手足无措。

譬如此时。

公主心中一时翻江倒海。他这副模样,没由来地令她害怕,恐惧是骨子里出来的,说不清为什么,似乎来自女性的本能。她从那双沉冷的眸子里,看到了一种欲|念。这种眼神并不陌生,她不止一次在这双瞳孔里看到过。

不同于对权力的执着,这种欲|望简单而原始,是男人对女人的渴求,正因为熟悉,所以她才慌张。他眼底的欲|念比过往的每一次都浓烈,令她感到一阵不可忽视的威胁。

周景夕呼吸吃紧,目光死死盯着他。认真说,她与他是极亲近的,无论心思是否各异,至少两人的身体是十分亲密的。拥抱,亲吻,甚至更多令人想想就面红耳赤的事,他们都有过。

他这个时候过来找她,又是这样一副态度,十有八|九是有不洁的念头。思及此,五公主不免感到可笑,这位督主人前是一副清心寡欲不染纤尘的高洁模样,暗地里却是个好色之徒。可是有一点令人瞠目,他不是个太监么?太监也能在好色这条路上一条道走到黑?这也忒匪夷所思了!

猜到他要干什么,周景夕面上的神情忽然变得怪诞,心头的恐惧倒是减轻了不少。这种事她虽然抗拒,但好歹经历过,不似对未知事物那般恐慌,

蔺长泽审视她,沉冷的目光直直落在那张略微发白的小脸上,不发一言。不多时,只见五公主挪着步子朝他走了过来,踟蹰着在他旁边的杌子上坐下,试探道:“厂督来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督主并未作答,纤长苍白的五指微动,倒上一盏清茶徐徐推过去,“殿下请用。”

“……”无端端的给她倒茶,看样子有蹊跷。五公主几不可察地蹙眉,面上却微微一笑,并不动那杯茶水,只是含笑道,“茶凉伤身,这是厂督说过的话。你这么晚来找我,总不可能只是为了给我倒杯茶水,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蔺长泽勾了勾唇,修长的食指轻轻点在杯子上,发出“叮叮”的脆响。

周景夕的目光落在那如玉的指尖,未几,听他莫名其妙道了句,“的确,防人之心不可无,公主这么做也无可厚非。”话音落地,他端起茶杯兀自饮了一口,面上的神色淡漠如常。

见状,五公主的面色微微一变。她心中感到些许愧怍,暗道这回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厂督此言,想必是看穿了她的心思。

如是一忖,她双颊浮起几丝诡异的红云来,垂着头扯出个尴尬的笑容,迟迟道:“……对不住,我不该怀疑你的。”说着稍顿,又试图为自己辩解几句,复小声嘀咕道,“主要是这会儿实在太晚了,厂督言行古怪,也无外乎我提防你么。”

不料蔺长泽却挑了挑眉,沉声意味不明道,“你提防我是对的,因为我今晚的确意图不轨。只可惜,阿满,你永远都是百密一疏。”

他是波澜不惊的语调,在周景夕听来却令她毛骨悚然。她起先一怔,目光定定望着他,留意到他眼底那几分诡异的笑意,这才惶然大惊。与此同时,周遭空气中那股淡淡的幽香也逐渐浓郁起来,丝丝袅袅窜入鼻息,直达五脏六腑。

五公主动怒,皱眉气急败坏道,“你竟然又对我下毒?蔺长泽,你好大的胆子!”边说边猛地拍案而起,然而一阵极强的晕眩感袭来,直令人猝不及防。

脑子愈发地沉重,眼前的景物也变得模糊不真,她双腿无力步子踉跄,甩了甩头,勉强扶着桌子站稳。心中大感懊丧,该死的,竟然又着了这个厂督的道,每回都栽在同样的手段上,自己也着实愚不可及!

蔺长泽的毒香堪称天下一绝,今日能一举端了极鸠寨,他的毒香功不可没,她怎么会没想到呢!

周景夕烦躁不堪,抱着一丝侥幸提气运功,然而正如她所料,这回的毒香里头又掺杂了化功散。浑身虚软得没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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