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文耀不敢在这时候出头。
皮含光和清灵姑娘被扭送县衙,掌柜也跟着去了。
伙计满五急匆匆地出了后巷。
“宋大爷,你看这事……”
满五将事情说了一遍,忐忑不安地望着对面的宋春来。
“没人发现你吧?”
”没有,没有。”
满五连连摇头,语带惊惶。
“只是,不知那位皮公子会不会招认,这药毕竟是我下的。”
宋春来沉默不语,半晌才道:“他不会说。”
就是睡了个妓子,不过是时间和场合不对而已。
只因皮含光是童生,事情才闹大了一些。
县衙最多是训斥和罚钱了事,受影响最大的,是皮含光的名声和前途。
但如果他招认给宋之棋下药想要害人,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皮含光没有这么蠢,他不会自曝其短。
宋春来和满五仔细地分析了一遍让他不要紧张,又给了满五一个钱袋。
“去买点吃食压压惊。”
满五吁出口气,拍着胸脯对春来保证。
“您和小小姐对我的大恩大德,我万死难报。”
“宋大爷放心,就算这事最后真的漏了,我也绝不会说出这事和您有关。”
宋春来欣慰地拍了拍满五的肩膀,勉力几句,叮嘱他一路小心。
满五走后,宋春来的眉心紧紧拧在了一处。
最近几个月诸事不顺。
先是同知大人那边有了一位新门客,说是姓丁,文武双全,以前也在桐陆县做事。
他查了半天,得知那人以前是扬威镖局的二把手,还是随老镖头的义子。
这样的身份背景,他自然竞争不过。
只能再等机会。
再来就是儿子宋少礼今年参加府试,没有考中秀才。
如果有娇娇福运的加持,他应该和考童生时一样,才学虽然差那么一点点,但也能够挂在末端孙山之前上榜。
这回却差了老远。
宋之棋身体羸弱、精神不济,这种霉运缠身之人本应考不上。
但他却中了童生,而且是县试第三名。
他不能让宋之棋再进一步。
刚想出法子,满五就告诉他,有人给钱让他在宋之棋的酒中下药。
既然那人和他想法一致,他便顺水推舟,让满五盯紧这事。
谁料,还是功亏一篑。
要说这一桩桩一件件没有关系,宋春来一点也不信。
都怪张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的死将宋冬来陷了进去。
他是不是该再和人通通气?
宋春来思忖着,朝县衙方向走去。
……
安如意静静地听完了安东的禀报。
这事宋之棋处理得很好。
没让他自己沾上半点关系,还让想要害他的人自尝恶果。
安如意和惠妈妈示意,“给我取衣梳妆。”
“夫人要去何处?”方便丫鬟准备相应的钗环和装扮。
“我去见见裘大人。”
得知安如意要来县衙,裘广臣不敢怠慢,让人去请自家夫人出来接待。
要不是安知州提携,他现在可能还是个主簿。
要想在仕途上再进一步,他还是得靠安家。
裘夫人姓姜,和安家有旧。
她正在后院看着丫鬟们整理库房。
童妈妈看了看手里的单子,对裘夫人道:“三小姐的嫁妆准备齐了,就差添箱的银子。”
姜氏微微颔首。
童妈妈瞄了一眼清点的丫鬟,压低声音道:“夫人,这是不是多了些?”
庶女而已。
描金刻银还镶了海珠的沉木婚床,太贵重了。
“珊姐儿喜欢,明里暗里和我讨要了几回,那东西放久了也没用,给她无妨。”
就是夫人好性子,惯得庶女无法无天。
外人不知真相,怕是会以为裘意珊是大人的嫡女。
外院的长随过来请人。
“四夫人来了?真是难得!”
姜氏整理一番仪容,匆匆出来迎客。
两人寒暄几句,安如意说起了正题。
“我今日来,是想问问裘大人扈丘村宋冬来的案件。”
这种案子,裘大人本来不会上心,交给下面的柴捕头处理就行。
但之前安如意送了帖子,又让安家护卫过来听审,这就不能轻忽了。
“我已经照会了下面的捕快,让他们尽快放人!”
安如意笑道:“裘大人,毕竟牵扯到了人命官司,还是查清楚为好。”
裘广臣赶忙道歉,“对对,是下官言辞不当。”
这时,衙役进来禀告。
“大人,柴捕头来了!”
裘广臣吩咐,“让他进来,把扈丘村的案件先说清楚。”
柴俊峰进屋要行礼,裘广臣摆了摆手,催着他说案子的事。
“张氏是中毒而亡,属下今日让人搜了宋家老宅和宋冬来家,并在扈丘村查检了一遍,没有找到相应的毒药。”
裘广臣只关心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