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槐树到了山脚边的一处院子前。
刚走到门口,墙根下就有一个人影闪了出来。
“熊壮见过大哥!”
这人五大三粗、膘肥体阔,上身的短打半敞着,露出泛着油光的肚皮。
高槐树颔首,“在村里没什么不放心的,不用太紧张,等下就去歇着吧。”
男人抱拳,应了声好。
高槐树进了院子。
还没走到堂屋门口,就听到里边熙攘的吆喝声、划拳声、还有酒杯碰撞的叮当声。
“兄弟们喝得可还尽兴?”
高槐树进屋,吵闹声顿时一静。
“大哥来了啊,快坐快坐!”
一个男人快步走了过来,拉住高槐树的胳膊,拽着他在方桌上首落座。
高槐树笑得和气。
“怎么样,饭菜用着还习惯吗,这里待得舒不舒服?”
“要是不行,我再给你们挪个地方!”
男人笑道:“哥哥给兄弟们准备的落脚处,真是再好不过,兄弟们都心里感激呢!”
围在桌边的一圈男人附和称是。
“那就好!”
高槐树满意地揪了揪下巴上的呲须。
他端起酒杯,对众人道:“兄弟们好久不见,这杯酒,就当我给大家接风了!”
高槐树仰起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男人们拍手叫好。
气氛再次热络起来。
几轮之后,男人们酒劲上头,赌起了牌九。
高槐树和身边的男人说话,“你们前阵子去哪儿了,好久都没听到消息。”
“哎,别提了!”
男人将伸出去的腿脚收回来,端正了坐姿。
“有笔买卖干砸了,兄弟们在山里躲了一阵子。”
那日子可真不是人过的。
倒是不缺肉吃,野兔野鸡管够。
可总吃那些也受不了啊,更重要的是,既没有酒也没有女人,无聊透顶。
男人张嘴就是一通抱怨。
高槐树纳闷,“点子那么扎手?”
任大力的本事如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一身横练功夫不说,臂力还其大无穷,整个丽安府境内,就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也是倒霉,遇到硬茬子了!”
任大力喝了口酒,咂吧着嘴道:“都是穿官服的,像是大户人家的护卫。”
“十几个人,各个武艺不俗,兄弟们不敢硬抗,只能撤了。”
高槐树又问,“动手之前没有打探清楚?”
“嗐,扬威镖局什么水平,哥哥你还不知道?”
任大力打了个酒嗝,“出了桐庐县老远才动的手,就是咱们经常待的那地儿。”
“可惜啊,运气不好,蹦出来一帮搅局的,要不然,绝对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男人不住地惋惜叹气。
高槐树笑着安慰。
“咱们这一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兄弟你做得对!”
任大力也笑了。
“哥哥,你如今都是村长了,日子过得安稳,兄弟们可比不上。”
高槐树摆手,“你们要是不想干了,也到五柳村来,我给你们安排。”
“嗐,这种老实日子,”任大力呲着牙,用力摇头,“不行不行,弟弟可受不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来,再干一杯!”
高槐树和任大力又饮了一杯酒。
想到之前皮含光说的事,这倒是个好机会。
高槐树琢磨着开了口,“大力,你们来的正好,我这里有件事,正想找人处置一下。”
“咱们什么关系,哥哥不必和我见外,有事直说!”
任大力拍着胸脯,大声道:“兄弟们一定给你办妥了!”
赌钱的男人们听到这话,纷纷附和。
高槐树欣慰地眯起了眼睛。
“你们继续,我和大力先说一说这事。”
男人们又哄闹起来。
“我一个侄儿遭别人暗害丢了前程,求到我这个姑父这里,说什么我也得帮上一把。”
任大力十分赞同,“没错,合该如此!”
“哥哥是想让我帮侄儿出口气?”
高槐树嗯了一声,“我如今身份多有不便,也容易让人认出来,只能请兄弟们帮忙。”
“包在我身上!”任大力打包票。
“哥哥你说,那人是谁、家住何方,我一定给你把这事办得漂漂亮亮,让侄儿出了这口闷气!”
“好!”
高槐树一巴掌拍在桌上,和任大力交代起来。
……
王崇轩要娶樊巧珍,孔氏坚决不同意。
王崇轩没想到一向疼爱他的祖母在这件事上竟如此坚定,但他也没有屈服,在家里绝食抗议。
樊巧珍得知消息来王家看望王崇轩,被孔氏撵了出去。
她站在门口垂着头,肩膀耸动,不停地抽噎。
委屈至极。
孔氏直骂了一盏茶,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你个丧良心的小娼妇,老娘辛辛苦苦给你找了个好去处,你不知感恩也就算了,还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