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泽带着胡坪川和宋冬来进了祠堂。
王家祠堂并未直接改名为寺庙佛院,大家还都称呼旧名,只不过内里已是佛寺的殿堂。
弘安寺也派了僧人在这边讲授佛法。
大殿内有几名香客正在跪拜祈祷,王进泽将几人请去了一间禅房。
“我说要彻底将这间祠堂改为寺庙,弘安寺的德惠住持却说受之有愧,又说能供信众瞻仰佛德、烧香祈福即可,不必拘泥于形式。”
“所以啊,外面的牌子就没有换。”
宋冬来颔首,随口赞道:“王员外善举,造福了咱们十里八乡的百姓。”
王进泽笑着摇了摇手。
“不讲这些客套话,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他看着宋冬来,面色诚挚,声音里隐隐透着几分急切。
“我家里子嗣不丰,想必你们都听说过。”
王进泽丝毫不遮掩,直截了当地道:“我在府城受高人点化,他说我多年积德行善佛缘已满,只差一个机缘。”
宋冬来认真地听着。
“你时常进山打猎,可曾听说过鹿蜀?”
鹿蜀,那是什么?
宋冬来茫然。
王进泽见他露出这种神情,不禁着急起来。
“宋贤弟,难道你也没有见过?”
【嗐,不就是鹿蜀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七喜的心声突然响起。
宋冬来浑身一颤,朝王进泽看去。
王进泽一眨不眨,直直地盯着他,只等他回话。
宋冬来舒出口气。
七喜之前就说过,王大善人的佛缘不一般,府城的高人也这么评价他。
如今王大善人没有再听到七喜的心声,别人应该都不会再听到了吧?
宋冬来一直隐有担忧。
就怕哪一日七喜的心声又被外人听到,到时候定然会引来无穷的祸患。
如今他的心总算放下几分,却也难以彻底心安。
可这也没有办法。
七喜自己都控制不了,别人还能如何?
只能顺其自然,走一步看一步了。
宋冬来缓声道:“我在山中确实见过一些异畜,却不能肯定是不是王员外所说的鹿蜀。”
【爹,鹿蜀嘛,其状如马,纹如虎而赤尾,其音如谣,佩之宜子孙。】
七喜的脑袋点了点。
【没错!】
这个所谓的府城高人倒是没有胡说,古书上的确提过,穿戴鹿蜀皮毛制成的衣物,可以多子多孙。
宋冬来有些恍惚。
马的样子,老虎的斑纹,还有红色的尾巴,发出的声音又像唱歌一样?
那不是怪兽吗?
宋冬来以前从没见过。
倘若突然间碰到,他说不定会吓得慌了手脚,夺路而逃。
王进泽将那位高人和他说过的鹿蜀形貌复述了一遍。
果然和七喜说的差不多。
看来,山里真有这种东西。
宋冬来问道:“王员外,你是想要这鹿蜀的皮毛?”
王进泽点了点头。
“高人说这鹿蜀皮毛是独独于我的特殊机缘,要是旁人佛缘不够,就还需要其他东西辅助才能得偿心愿。”
这话,宋冬来就接不上了。
他对佛法一窍不通。
“宋贤弟,我知道这事不太容易,如果你能帮忙,我愿意重金酬谢!”
王进泽起身,朝宋冬来郑重一礼。
宋冬来赶忙扶住他,“王员外,您太客气了,不必如此。”
两人好一番客套,才又落座。
宋冬来心里暗忖。
宋之棋明年就要考秀才。
每个童生必须要有廪保才能参加考试,要请廪生做自己的担保人。
证明自己德行兼备,具备参加府试的条件和资格。
浙州统一规定,一个童生要有两个保人。
一个为认保,就是自己找的廪生,另一个是派保,由官方来指定。
这些廪生不会免费做保,都要收钱。
宋冬来听村里的老人讲过,有些廪生每年只靠收这份保金就能饱喝足盖大屋,甚至穿金戴银置办豪宅的也不在少数。
王大善人是经年的廪生,找他作保的人很多。
因为乐善好施,他还不收保金,每年快到科考之时,王家的门槛都要被人踏破了。
王进泽因为年纪日涨精力不济,前些年就定了规矩,每年只为三人作保。
有人说他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避免和其他廪生把关系搞僵。
大家私下里都觉得这推测很有道理。
别人保不齐就指着这份保钱过日子,你却分文不取,别人还哪能有生路?
不免就会有人对王进泽心生怨恨……
如果他能帮王进泽找到鹿蜀皮毛,这就等于是卖了王进泽一个大人情。
这样的恩德,远非钱财可比。
如果再请王进泽给宋之棋作保,他必定不会推辞。
这么一想,这事不但不能推脱,他还要努力办成才行。
宋冬来当机立断。
“王员外,如果咱们这边山里真有鹿蜀,我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