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裘意珊还是垂着脑袋,乖巧地应道:“好的,爹,我一定注意。”
裘意珊不是第一次来县城安府。
宽敞的宅院,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处处透露出安家的低调奢华和显赫地位。
安府的下人早已在门口恭候。
见到裘意珊,上前行礼道:“裘小姐,我家姑娘已经在厅中等候,请随我来。”
裘意珊点了点头,跟着下人走进府中。
进到后院花厅,裘意珊一眼就看到了桌边的杜明月。
杜明月穿着一件天蓝色石榴蝴蝶团花儒袄,下身是墨青色的百褶裙,外面配了件天海青的金边交颈褙子。
头上插了两支镶金花的绿珊瑚簪子,还戴了一支兰枝绕翡翠珠钗。
整个人富贵典雅,袅袅婷婷。
裘意珊心里冷笑。
果然是人要衣衫马要鞍,烂泥巴糊在窗户上也能当窗纸使了。
两个人互相见礼,在桌边坐下。
丫鬟奉了茶,又端了几碟瓜果点心过来,都是冬日里少见的稀罕之物。
淡淡的羡慕,涌上了裘意珊的心头。
怪不得人人都要往上走。
人生奋斗逐名利,高官厚禄展雄风。
只有做到人上人,才能享受别人没有的好东西。
两个人就琴棋书画衣服首饰,天南海北地说了半个多时辰,杜明月才说起了正题。
“你的亲事,可有眉目了?”
上回她听到安如意和姜夫人聊天,提起给裘意珊说亲的事。
裘意珊笑了起来,并没有隐瞒。
“全凭父亲母亲做主。”
这话的意思,就是有眉目了,而且,裘意珊并不反对。
杜明月心中一动。
她站起身,对裘意珊道:“坐了半晌,你也乏了吧,咱们去园子里逛一逛。”
浙州的冬天没有北方冷。
未时中是日头最大的时候,两个人各自披好氅衣去了花园里。
腊梅初绽,芬芳扑鼻。
“秾华围里万株梅,含蕊经霜待雪催。莫讶玉颜无粉态,百花中最我先开。”
裘意珊吟了一首咏梅诗,笑意盈盈地等着杜明月开口。
那意思很明确。
良辰美景、园中赏花,自然要赋诗助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