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秀,读书人有什么好!好多人都说那个病秧子能中童生,是走了狗屎运。”
扈小壮紧紧拉着刘二秀,不肯松手。
“你别以为他能还中秀才,我早就听村长说了,不可能!”
四喜擦了擦嘴角的蜜饯渣子,心中纳罕。
他说的村长,是刘长林,还是扈彭祖?
刘二秀的胳膊被捏得生疼,但她还是忍着眼泪,梗着喉头道:“你胡说!”
“你不信?你还真想当秀才夫人啊!”
扈小壮用力扯了刘二秀一把,刘二秀“咚”地撞到了他怀里。
这剧情走向……
不太好啊。
四喜低头看向七喜,小声道:“咱们帮帮二秀姐?”
七喜将手里的蜜饯塞进荷包,点了点头。
【看我的!】
扈小壮倏地感到背后有一股冷风涌起。
转头一看。
一只土不溜秋的小灰狗,正张牙舞爪地朝他扑了过来。
扈小壮懵了一瞬,脚下一个踉跄,跌坐在地。
刘二秀趁机挣脱了他,脸色苍白心有余悸。
灰狗又瘦又小,恐怕纠缠不了扈小壮多长时间,刘二秀不敢再留,生怕扈小壮又做出什么浑事。
她快步朝大路上跑去。
四喜也拉着七喜悄悄退后。
很快,小灰跟了过来。
七喜一挥手,小灰又回到了空间里。
“扈小壮怎么样?”四喜问道。
【跑了,一点都不禁吓,嘻嘻!】
做好事,不留名。
姐妹两个手拉手,晃晃悠悠地回了家。
……
桐陆书院。
书吏老张摆弄着手里的竹蜻蜓、拨浪鼓和九连环,时不时地点下头,仿佛已经看到了逗弄儿子的欢乐场景。
老来得子,这几年他的人生跟开了挂似的,顺风顺水。
儿子被媳妇养得粉雕玉琢,见过的人都夸他天资聪颖气度不凡,以后肯定能够中进士当大官。
“等下放工还要去街市上买些牛乳酥,那小子最爱吃这个……”
老张自言自语,脸上满是慈爱的笑。
“老张,有人找!”
院子里传来一声呼喊,紧接着,有人推门而入。
老张的笑意消失无踪。
谁啊?
这么不懂礼数,门都不敲地就往里边闯。
他们这里是书院,可不是什么猫猫狗狗能来的地方。
一个矮胖少年正站在门口。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脚上泥土未干,一看就是从乡下步行而来,打扮得不伦不类。
少年人,正是扈小壮。
他歪着脖子,直勾勾地盯着老张,眼珠一动不动。
老张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你谁啊?懂不懂规矩,这里可是书院!”
老张皱起眉头,语气不善。
“你就是书院的文吏,张驼子?”
扈小壮压根不理会老张的话,自顾自地走到他面前,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老张心里“咯噔”一下,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你是谁?找我有事就说事,没事赶紧走,别耽误我处理公务!”
扈小壮摩挲着下巴,上下打量了老张一番,突然咧嘴一笑。
“张驼子,贵人多忘事啊!你不记得我……总该记得我娘吧?”
老张下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拨浪鼓,确认道:“你娘是谁?”
“我娘可是你的大恩人啊!劳药婆,你没忘了吧?”
扈小壮翘着二郎腿,上面的那只脚晃来荡去,和老张此刻的心情一样,忽上忽下不得安稳。
劳药婆的名字,让老张的脸色瞬间苍白。
拨浪鼓从他手中滑落掉到桌案上,发出一声脆响。
这响声其实很轻。
但对老张而言,却如天雷滚过重若千斤,他的身体不由控制地摇晃两下。
张驼子人如其名。
人矬个矮,弯弓驼背,长相其貌不扬,唯有一个大蒜鼻头在脸上出类拔萃。
虽然没有考中秀才却也是个有文化的读书人,但奈何经济实力不够强大,外形条件还拖后腿,蹉跎到三十几岁才勉强娶上媳妇。
成婚数年子嗣困难,一直无儿无女。
直到,他遇到了劳药婆。
也不知那时他是怎么来的勇气,竟然真答应和劳药婆做交易,只花了二两银子就买回来一个姑娘纳做了妾室。
这姑娘年轻底子也好,没多久就怀了身孕,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
只可惜那姑娘福薄,产后崩漏丧了命。
县里明令禁止私下买卖人口,这是要被砍头的重罪。
老张惴惴不安,和媳妇紧守着那姑娘,从不敢让她轻易出门。
好不容易……
劳药婆事发,被判了流刑死在半道上,老张终于松了口气。
没成想。
过去终究过不去,又有人因为这事找上了门。
“你……你想怎么样?”
老张的声音颤抖着,两股战战。
“宋之棋在你们书院读书,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