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宋家院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宋冬来放下手中正在劈柴的斧头,往院门的方向看了一眼,拍了拍手去开门。
“三爷,早啊!”
鲍四海满脸堆笑地站在门口,身后跟着提着食盒的有福和有禄。
宋冬来侧身让开路,请他们进了院子。
“鲍管家这么早,用了早饭没有?”
“哎,还没呢,这不是想着来给三爷您和夫人,还有少爷小姐们带些吃食嘛……”
鲍四海的脸上挂着恭敬的笑。
“进来坐吧。”
宋冬来把他们让进堂屋,招呼几人坐下,又吩咐宋知琴去厨房端早饭。
不一会儿,宋知琴便端着托盘从厨房里出来。
上面摆着热气腾腾的白粥、馒头、鸡蛋和一碟咸菜。
鲍四海看着这简单的早饭,眼圈一红,哽咽道:“三爷,您看,您看,这要是……”
他还没说完,就被宋冬来一个眼神制止了。
鲍四海讪讪地闭了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看向围在桌子旁的孩子们。
七喜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鲍四海,又看了看他带来的食盒。
四喜也直勾勾地盯着食盒里的东西。
鲍四海见状,心中暗喜。
“小少爷小小姐,快来尝尝!”
他连忙打开食盒,对着几个孩子道:“这是水晶虾饺、这是蟹黄汤包、这是酱牛肉,这是八宝粥……都是厨子特意为小少爷和小姐们准备的,我一大早从县城酒楼里取回来的,还热乎着呢!”
五福和六福听了,也忍不住伸长脖子,眼巴巴地看着食盒。
七喜去看杜宝钏。
杜宝钏笑着对鲍四海道:“鲍管家费心了,一大早给我们送来这些吃食。”
她又转头对七喜道:“快谢谢鲍管家。”
七喜乖巧地接过鲍四海递过来的水晶虾饺,张了张嘴,比划了两下。
鲍四海笑得见牙不见眼,“哎哟,不用谢不用谢,七小姐可真乖啊!”
七喜和四喜以及五福六福高高兴兴地吃起了鲍四海带来的“侯府早点”。
鲍四海偷偷关注他们的吃相,见他们虽然吃得开心却并不粗鲁,心中暗暗点头。
到底是侯府的血脉,就算是在乡下长大,言行举止间,也带着斯文和贵气。
鲍四海草草地喝了一碗粥,随后跟着宋冬来到了院子里。
宋冬来拿起斧头,准备继续劈柴。
鲍四海“哎呦”一声,快步上前夺过斧头。
“三爷,您怎么还干这种粗活?这要是让侯爷和夫人知道了,得多心疼啊!”
他转头对着有福吼道:“有福,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帮三爷劈柴!”
有福赶紧跑过来接过斧头,手忙脚乱地劈起柴来。
鲍四海则拉着宋冬来在院子里坐下,开始了新一轮的劝说。
“三爷,您想想,七小姐的病,不能再拖了……京城名医多,太医院更是汇聚了天下圣手,说不定就能治好七小姐的病啊!”
鲍四海偷偷观察着宋冬来的表情,见他似乎有些松动,登时大喜。
“您也知道,七小姐这么聪明漂亮,要是因为这个病一辈子不能说话,那多可惜啊!”
鲍四海说着话,竟然又抹起了眼泪,仿佛七喜是他亲闺女似的。
宋冬来沉默了。
他何尝不想治好女儿的病,可是,一想到要背井离乡去那个陌生繁华的地方,他的心里就充满了不安。
“这件事,我再考虑考虑吧。”最终,宋冬来还是没有答应。
鲍四海虽然失望,但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能暂时作罢,带着有福和有禄离开了宋家。
夜幕降临。
宋家堂屋里点起了油灯。
宋冬来把鲍四海说的话,告诉了家里人。
杜宝钏第一个赞成。
“我觉得鲍管家说得在理,七喜还小,她的哑病或许有治好的可能,咱们应该去京城试一试。”
“是啊,爹,”宋知琴也点头道:“七喜的哑病要是能治好,咱们做什么都值得。”
宋冬来犹豫不决。
“二福明年就要参加乡试,一来一回,难免耽误了他的时间。”
如果要去京城,他们也不能把宋之棋单独留在家里。
皮含光死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躲在幕后想要对他不利。
四喜眨了眨眼睛。
“二哥,宋护卫不是说过你也可以去京城参加乡试吗?你这么聪明,在哪里读书都一样,肯定都能考中!”
四喜为了能让二哥少罚自己抄书,时不时地就对宋之棋吹捧一番。
宋之棋也想能将七喜的哑病治好。
“四喜说得对,我在哪里都不会耽误。”
宋冬来看着懂事的儿女们,沉吟片刻,才道:“我再考虑考虑。”
他对杜宝钏道:“你明天回趟娘家,把这件事告诉岳父和岳母,也听听他们的意见。”
“好。”
杜宝钏点头应下。
第二天一早,杜宝钏便回了娘家。
正好杜振河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