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氏站起身来,拉过宋冬来的手,仔细端详。
眼中的慈爱之情溢于言表。
她轻轻抚摸着宋冬来做惯了农活的粗糙手掌,柔声道:“回来就好,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
穿过抄手游廊,绕过一片青翠欲滴的竹林。
“三弟,三弟妹,这就是雁归轩了。”
薛氏在一处院落前停下脚步,回身笑道:“这是母亲特意命人收拾出来的,你们看看可还满意?”
雁归轩坐北朝南,青砖黛瓦,飞檐翘角,在一片绿树掩映下格外清幽雅致。
杜宝钏环顾四周。
院内花木扶疏,假山流水,精致典雅,比他们在乡下的院子气派不知多少倍。
七喜和四喜周围跟着几只小动物。
一只白猫在七喜脚边绕来绕去,尾巴高高竖起,像是在表示友好。
一只灰狗和一只黄狗吐着舌头,在四喜身边蹦蹦跳跳。
五彩斑斓的鹦鹉落在宋之棋肩头,好奇地打量着院子,时不时地还模仿几声狗叫,逗得几个娃儿咯咯直笑。
“三弟妹,你们这一路带着这么多口进京,可真是辛苦了。”
薛氏随意地说着,目光扫过那几只精神抖擞的小动物。
“养这些小东西可是要花不少银子的,这一路上的花费怕也不少吧?”
杜宝钏笑道:“都是孩子们喜欢,路上也热闹些,再说,花不了几个钱。”
“也是,江南富庶,养这些小东西自然不在话下。”
薛氏笑着点点头,状似无意地问道:“说起来,我还没来得及问,三弟在浙州置办了多少田产啊? ”
“我听闻江南的田地可是寸土寸金呢!”
二嫂姜氏也凑上前来,掩嘴笑道:“不知你们家的田产有多少亩?收成如何啊?”
宋冬来微微皱眉,还未开口,杜宝钏便抢先道:“我们哪有什么田产,这些年为了给七喜治病,家里早就掏空了,哪里还有闲钱置办田产?”
薛氏和江氏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又迅速掩饰过去。
“原来如此!”
薛氏拉起杜宝钏的手,“三弟妹真是不容易。”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既是到了侯府,以后便不必再为这些琐事烦心了。”
宋知琴和宋之棋走在最后,敏锐地捕捉到两位伯母的神情变化,互相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进了雁归轩,薛氏便带着杜宝钏和宋知琴参观院子。
“弟妹你看,这院子啊,地方宽敞,景致真好,处处透着精致。”
她指着东厢房,笑盈盈地道:“最难得是地方这样宽敞,你们一家子虽然人多些,但住着也宽宽绰绰。”
“东厢房采光好,冬天暖和,就留给三弟妹住,知琴就住西厢房,这里可比别处的院子都好呢!”
薛氏将院子的构造介绍了一遍,宋冬来道谢后,带着宋之棋和五福六福还有四喜和七喜去选房间。
薛氏笑着转向杜宝钏,语气里带着一丝酸溜溜的味道。
“这院子可是母亲特意吩咐留给你们一家的,咱们这府里啊,除了母亲住的主院,就数这院子最敞亮了!”
杜宝钏四处看了看。
确实,无论是雕梁画栋的游廊,还是假山流水点缀的精致庭院,都彰显着主人的用心,的确是一处难得的好住所。
“可不是嘛!”一旁的江氏也笑着附和。
“我和大嫂眼馋这院子好久了,原本想着哥儿们成亲了,就求母亲把这院子赐给他们兄弟住,没想到啊……”
她故意拉长了声音,没有说完,但话里的意思却再明显不过。
“二嫂说笑了,”杜宝钏眉毛一挑,朗声道,“我们一家初来乍到,怎么敢承如此厚爱,夺了霖哥儿和霖哥儿的新房呢?”
“不如这样,我去和母亲说一声,就说两位嫂嫂心善,怕我们住不惯,要把这最好的院子让出来给我们,我们一家实在是受之有愧……”
杜宝钏拖长了尾音,似笑非笑地看着薛氏和江氏。
薛氏和江氏闻言,脸色微微一变。
让杜宝钏去段氏那里说她们眼红院子?
段氏最讲规矩体统,要是知道她们私下里为了一个院子争风吃醋,还不得被严厉训斥,她们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薛氏笑着摆了摆手,岔开话题:“这些都是小事,咱们先进去看看。”
她心里却有些不悦。
杜宝钏看着柔柔弱弱,没想到还挺会夹刺,几句话就把她和二弟妹架了起来。
进了花厅,正在打扫的丫鬟和小厮们放下手中活计,规规矩矩地见礼。
薛氏介绍道:“这些都是府里调教好的,留下来伺候你们。”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杜宝钏的反应。
杜宝钏只是淡淡一笑,看不出什么情绪。
“多谢大嫂,也多谢母亲费心。”
杜宝钏明白,这些下人都是段氏安排的,说是伺候,其实也是监视,自己一家初来乍到,还是谨慎些好。
薛氏又道:“府里人手不够,还要再买些人,等你们安置好了,我让人牙子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