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氏的到来打破了宴席上的剑拔弩张。
她目光如水,却暗藏锋芒,缓缓走到席间。
“你们这是有了争执?”
段氏开口,声音不疾不徐,却自有一股威严。
宋云霆忙起身解释:“婶娘,我们在讨论冬来的身份。”
段氏微微颔首,转向宋冬来。
她的眼神略显复杂,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你跟我来。”
宋冬来随段氏走向侧室,留下满座宾客交头接耳。
片刻后,段氏手捧一个檀木箱子回到大厅,宋冬来紧随其后。
“诸位请看。”
段氏打开箱子,取出一件婴儿襁褓和一枚银质长命锁。
北院众人纷纷起身,探头想看清这些物品。
段氏将襁褓展开,上面绣着忍冬花,针脚细密。
“这襁褓是我亲手所绣,当年为冬来准备的。”
段氏的声音带着追忆,“瞧这里……”
她指向襁褓一角的暗纹,“这是宋家的家徽。”
宋云霂凑近观察,不得不承认襁褓做工精湛,徽记也是真的。
他皱眉道:“婶娘,襁褓虽好,却难以作为决定性证据。”
段氏又拿起那枚长命锁,在烛光下泛着银光。
“这锁是冬来出生那天,老爷命人打造的,背面刻着冬来的生辰八字。”
宋云霆接过长命锁端详,脸色阴晴不定。
这锁的来历确实不易伪造,但也不能完全排除其他可能。
段氏环视众人:“这些物品一直锁在我的妆奁中,今日拿出来,就是想要证明冬来的身份。”
宴席上议论纷纷,众人窃窃私语。
宋仲达欣慰地看着段氏,暗自点头。
宋云霈不甘心地问道:“婶娘,这些东西固然珍贵,但毕竟是物件。若有人偷偷调换了呢?”
段氏冷笑一声。
“调换?谁有这个胆子潜入我的闺房?”
她又道:“再看冬来的眉眼。这眉毛像极了老爷年轻时,嘴唇的弧度又像我家兄弟。这血脉相连,岂是外人能冒充的?”
北院众人面面相觑,虽然段氏的话有理有据,但心中仍存疑虑。
毕竟,相貌相似也可能是巧合。
段氏扫视众人,声音陡然提高:“诸位还有何疑问?若无,这场闹剧是否该告一段落?”
没人敢直接反驳,但暗地里交换眼色,显然还有话要说。
段氏将襁褓和长命锁交给宋冬来,“你收好。”
宋冬来双手接过,深深一揖:“多谢母亲。”
南北两院的人各怀心思,目光纷纷聚焦在这对失而复得的母子身上。
宋冬来低头摩挲着手中的长命锁,指尖触碰到背面的刻字。
他抬起头,正对上段氏含泪的双眼。
“冬来……”段氏轻唤,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抖。
这一声呼唤让宋冬来的身体微微一震。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个失去多年的母亲。
段氏向前迈出一步,声音哽咽:“我的孩子……”
宋冬来愣住了,内心翻涌着复杂的情感。
段氏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宋冬来的脸,却又在半空中停住,多年的隔阂让她不敢贸然靠近。
宋冬来的嘴唇颤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开口:“娘……”
这一声娘,打破了两人之间无形的屏障。
段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上前一步将宋冬来紧紧抱住。
“冬来,我的孩子……”
段氏放声痛哭,泪水浸湿了宋冬来的衣襟。
宋冬来僵硬的身体渐渐放松,双手缓缓抬起,犹豫着回抱住段氏。
虽然没有共同的回忆,但血脉相连的亲情让他内心泛起阵阵涟漪。
北院众人冷眼旁观。
宋云霆轻蔑地瞥了一眼这对相拥而泣的母子,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意。
南院的人虽然表面上露出欣慰的神色,眼底却藏着算计和警惕。
侯府的家业本就不大,现在又多了一个分食的人,每个人的份额无疑会减少。
血缘关系在利益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段氏松开怀抱,双手捧起宋冬来的脸,仔细端详。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宋冬来的眉眼,声音哽咽。
“你长大了,娘都认不出来了,这些年来,你一定吃了很多苦……”
段氏眼中满是慈爱和愧疚,“是娘对不起你。”
宋冬来握住段氏的手,摇了摇头,低声道:“母亲,我以后静心为您和父亲尽孝。”
宋仲达走上前来,拍了拍宋冬来的肩膀,声音沙哑。
“好孩子,回来就好。”
宋冬来转向宋仲达,眼中含着复杂的情绪:“父亲……”
三人相拥在一起,泪水交织。
然而,这感人的一幕在旁人眼中却显得格外刺眼。
宋云霈嗤笑一声:“真是感人啊,不知道这位三爷这些年都学会了些什么本事?”
宋云霂也忍不住插嘴。
他提着嗓子,高声道:“是啊,突然多出来一个兄弟,不知道侯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