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妈妈继续添油加醋。
“三奶奶前些日子还在抱怨府里给的月钱不够用,抱怨说连个像样的首饰都买不起……”
薛婉清冷哼,“真是得寸进尺。”
杨妈妈的话滴水穿石,在薛婉清心中留下了点滴痕迹。
翌日午后,薛婉清召来账房。
“从下月起,三房的月钱减三成。”
账房惊讶:“大夫人,这……”
薛婉清冷声道:“怎么,我还做不了这个主了?”
账房连忙应是。
杨妈妈的眼睛闪了闪。
杜宝钏的丫鬟香筠踌躇着来到薛婉清的院落。
她低着头,小声道:“大夫人,三夫人让我来问问,为何这月的银钱少了许多?”
“府中开支紧张,各房都有调整。”
薛婉清抬眼,淡声回道:“回去告诉你们夫人,以后要省着点用。”
香筠欲言又止,最终只得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杜宝钏听到回话,召集房中下人。
“近来府里银钱紧缺,咱们也要勤俭持家。膳食减两个菜,布料首饰暂且缓买。”
众人应声而去,杜宝钏望着窗外叹了口气。
宋知琴却觉蹊跷。
她悄悄唤来贴身丫鬟翠环,“你去打听打听……”
翠环不多时回来,附耳低语。
宋知琴蹙眉,若有所思。
晚膳后,宋知琴寻到正在书房读书的宋之棋。
“二弟,”宋知琴轻声道,“你可曾觉得近日府中气氛有异?”
宋之棋放下书卷,凝眉思索,“大姐所说何事?”
宋知琴将薛婉清削减三房用度一事告知了宋之棋。
二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疑惑和担忧。
宋知琴咬唇,“二福,我们得好好查查,究竟出了什么事。”
宋之棋郑重点头,“大姐放心,我会暗中留意。”
与此同时,杨妈妈继续在薛婉清耳边煽风点火。
“夫人,您可曾想过世子之位的事?”
薛婉清一怔,“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杨妈妈叹气。
“老奴只是担心,大爷本就要与四爷争,如今又多了个三爷……”
薛婉清的脸色瞬间阴沉,“你的意思是……”
“四爷是庶出,老夫人那一关就过不去,但三房就不一样了,都是嫡母所出。若是老爷和老夫人有心偏袒……”
薛婉清猛地站起来,“够了!”
杨妈妈连忙跪下。
“老奴多嘴了,请夫人恕罪。”
薛婉清背过身去,久久不语。
杨妈妈偷偷抬眼,就见薛婉清双拳紧握,神情晦暗。
她不禁扬起了唇角。
……
宋冬来一家处处受限,连添置新衣裳都要三思,杜宝钏几次想与薛婉清说明情况,却总是碰壁。
这一日,宋知琴在院中遇到几个丫鬟窃窃私语。
“大夫人又扣了咱们的月钱……”
“可不是,连厨房的菜都少了一半。”
“嘘,小声点。别让三夫人听见。”
宋知琴握了握拳。
她转身离开,去找宋之棋。
“二福,”宋知琴压低声音,“咱们得想办法了。”
宋之棋放下书卷,“怎么了?”
宋知琴将听到的话一五一十说了。
“得告诉父亲和母亲。”宋之棋沉声道。
宋知琴点头,“我去找母亲,你去找父亲。”
这边厢,杨妈妈向乔氏汇报最新进展。
“大夫人已经开始处处为难三房了。”
乔氏满意地点头。
“很好,继续加把火,我告诉你的那个人,可以用起来了。”
杨妈妈应好,领命而去。
……
初七小心翼翼地溜进房,警惕地环顾四周。
“不用担心!”
杨妈妈示意他坐下,“初七,你可知我为何喊你过来?”
初七摇了摇头,面上带着疑惑和戒备。
杨妈妈和蔼一笑,“不必紧张,你在二少爷那里做事如何?”
初七点头,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阴霾。
杨妈妈故作关切,“可还习惯?”
“还行。”初七言简意赅。
“我听说三夫人最近罚过你?”杨妈妈突然问道。
初七身体一僵,低下头不语。
回想起那天的屈辱,他攥紧了拳头。
他不过打了个盹,不小心弄湿了二少爷的字画而已,怎么就要挨罚月钱。
初七是绝对不会承认,同样的错误他已经犯过了好几次。
杨妈妈叹了一口气。
“你在府里多年,一向勤快,怎么在二少爷那里会出差错?”
初七咬紧嘴唇,沉默不语,心中的怨怼如潮水般涌起。
“是不是二少爷那边太辛苦了?”
杨妈妈压低声音。
初七忍不住了,抱怨道:“妈妈明鉴,少爷那边实在是……”
杨妈妈听完了初七的絮絮叨叨,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