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进甘回忆过往。
他为了周诗韵给书院设置外堂,为她铺设鲜花小径,甚至为她所需的古籍而千里迢迢去往江南寻找。
为了能让她多看一眼,多听一听她的笑声。
可周诗韵对他的态度却一直不温不火,令他心中郁结。
他从未想过,自己倾注了如此多的心血,最终竟成了宋之棋这样一个乡下人的竞争者。
想象着周诗韵微笑着对宋之棋说话的场景,令他腹中怒火翻腾。
不行,他不绝能让这种事发生。
卢进甘气息粗重,用尽全力压抑着即将喷薄的狂怒。
“就是为了她,我才来书院读书,那个土包子竟然想挡我的路?”
宋子敏故作惊诧。
“啊?卢兄,难道……你也喜欢周师妹?”
宋子敏深深一叹,“多情自古空余恨啊!卢兄,看来你注定和师妹无缘啊……”
“你放屁!”
卢进甘打断了宋子敏的话,恶狠狠地瞪着他。
“劳资得不到的,也不可能落在别人手里!”
他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扯着嘴角道:“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敢和我争,我就让他看看会是什么下场!”
卢进甘说着狠话,心中的恨意愈发清晰。
他越来越觉得宋之棋的存在如同一根利刺,必须要拔除。
周诗韵的笑容,山长的轻忽,宋之棋的淡然,幻化成了卢进甘心中不竭的燃料。
他越想越心痛,越想越不甘。
宋子敏心中窃喜。
只要卢进甘下定决心,接下来的每一步,都会让宋之棋应对艰难。
宋子敏轻轻抚摸着桌边的木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他感觉自己如同一个掌握全局的棋手。
所有人,都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
月光如水,倾泻而下,却难以驱散夜晚的阴霾。
宋之棋在床上翻来覆去,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的胸口沉重如压着千斤巨石,呼吸变得艰难而短促。
他猛地睁开双眼,瞳孔因痛苦而扩张。
脑海中闪过白天卢进甘那意味深长的笑容,顿时警觉起来。
这不寻常的症状,难道是……
中毒?
宋之棋强撑着坐起身,头晕目眩让他差点跌回床上。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清醒。
颤抖的手伸向枕头下,摸索出一个精致的小药瓶。
瓶中装着七喜赠予的神花花瓣。
回想起她叮嘱的话语,宋之棋不禁露出一丝苦笑。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他打开瓶盖,倒出几片花瓣。
月光下,花瓣泛着微弱的荧光,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宋之棋犹豫片刻,将花瓣放入口中。
清凉的触感在舌尖蔓延,随即化作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
宋之棋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的变化。
渐渐地,呼吸变得顺畅,头脑也逐渐清醒。
他睁开眼,目光变得坚定。
明日就是第二次测验,他绝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倒下。
无论是谁在背后下手,他都要坚持下去。
宋之棋起身,走到窗前。
远处灯火阑珊,书院沉浸在寂静之中。
他握紧拳头,暗暗发誓要查清真相,绝不会让对方的阴谋得逞。
回到床边,宋之棋小心翼翼地将药瓶藏好。
他躺下,调整呼吸,准备迎接明天的挑战。
夜色渐深,宋之棋终于陷入沉睡。
月光透过窗棂,在他安详的脸上洒下淡淡的光辉。
……
晨曦微露,书院的钟声悠悠响起。
宋之棋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走向考场。
他故意弓着背,面色苍白,双眼无神,宛如一个久病初愈的病人。
“宋兄!”熟悉的声音传来。
段秋鸿小跑着赶上宋之棋,眉头紧锁,“你这是怎么了?脸色难看得很。”
段秋鸿是宋之棋进入麓山书院后结识的好友。
家境贫寒的他靠着勤学苦读才得以入学,平日里总是向宋之棋讨教学问。
宋之棋抬头看了段秋鸿一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昨晚没睡好,可能着凉了。”
“这可如何是好?今天可是重要的考试啊。”
段秋鸿急得直跺脚,“要不要先去找大夫看看?”
宋之棋摆摆手,“不用了,考试要紧。”
说着,他又咳嗽了几声,装作虚弱的样子。
段秋鸿扶着宋之棋的胳膊,“我扶你进去吧。”
两人慢慢走进考场,其他学生纷纷投来关切的目光。
宋之棋注意到卢进甘坐在角落,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宋之棋在心中暗自冷笑,面上却装作浑然不觉。
他坐下后,佯装头晕目眩,双手扶住桌子。
监考官开始分发试卷。
宋之棋接过试卷时,手指微微颤抖,仿佛连拿笔都费劲。
“开始作答。”
随着监考官的宣布,考场顿时安静下来,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