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麓山书院,大部分人都是男子。
客院这边暂时没有人留宿,只有她一人,但她还是小心为上,睡觉前上了门闩。
宋之棋听明白了两人的对话。
他走到门后,仔细检查门栓。
门栓中间尖细的划痕,没有逃过几人的眼睛。
周诗韵顿时面如土色,身子微微摇晃。
宋之棋想要上前搀扶,又怕逾矩,只得提醒怔住的婢女。
“周师妹,你没事吧?”
婢女这才醒过神来,脸色煞白,却浑身哆嗦个不停。
周诗韵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住身形。
“多谢师兄提醒……若非如此,我还蒙在鼓里。”
宋之棋见周诗韵强忍惊恐,心中不忍。
“周师妹不必担心,幸好有惊无险。”
他轻声安慰道:“今后你多加留意,这种事定然不会再次发生,别怕!”
周诗韵抬头看向宋之棋,眼中满是感激。
这一刻,她发现宋之棋清秀的眉宇间透着一股凛然正气,心中顿时泛起了涟漪。
“多谢宋师兄。”
她垂首道谢,目光微微闪烁。
“周师妹客气了,以后再书院若有什么事,也可以找我帮忙。”
毕竟,他是唯一知道周诗韵险些遭遇不测的人。
周诗韵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
宋之棋告辞离去。
周诗韵望着他的背影,心里百转千回。
宋师兄风清月朗,才华过人,为人也正直诚恳,难怪祖父喜欢他。
若能得此良人相伴,想到这里,周诗韵猛地摇摇头,强迫自己收起这些不该有的念头。
她转身回到案几边,指尖轻抚琴弦,却迟迟未能奏响。
脑海中不断浮现宋之棋关切的目光,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这边厢,宋之棋走在回廊上,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的画面。
周诗韵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他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但他很快就摇了摇头,暗自苦笑。
宋之棋,你别妄想了。
他在心中告诫自己,“周师妹才貌双全,家世显赫,你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尽管如此,宋之棋还是暗下决心。
他绝不会让周诗韵受到卢进甘这种小人的伤害。
……
麓山书院大堂内,人声鼎沸。
深秋的寒意悄然渗入麓山书院的大堂。
几缕冷风从半开的窗棂间钻进,带动着几片枯黄的落叶在地上打着旋儿。
学子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议论声越来越大。
周山长站在高台上,目光如炬扫过台下众人。
他轻咳一声,喧闹声顿时如潮水般退去。
“诸位,今日召集大家,是为了藏书楼纵火案及近期书院发生的一系列事件。”
周山长的声音浑厚有力,在大堂内回荡。
台下学子们瞬间屏息静气,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周山长身上。
片刻之后,议论声如蜂群般四起,大多围绕着宋之棋展开。
“着火那事,就是宋之棋干的。”
“不可能吧,段秋鸿都给他作证了……”
“谁知道两人是不是串通好的呢?没有证据,只是动嘴,我也会说啊!”
宋之棋站在人群中央,目不斜视。
周围人频频向他投来探询甚至带有敌意的目光,他却岿然不动,神色如常。
只有细心的人才能发现,他的手指微微蜷缩,心情并不平静。
“经过详细调查,目前纵火案尚无确凿证据。”
周山长话音刚落,台下再次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嘈杂声。
周山长抬了抬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还有,仆役曹三突然死亡,衙门也未给出结论,这件事大家不可再胡乱揣测,我……”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如利箭般穿过人群,快步走到台前。
众人定睛一看,竟是卢进甘。
周山长的发言被他打断了。
“这人要干什么?”
“是啊,山长正在说话呢。”
“他是谁?卢进甘啊,你还想让他守规矩?”
对卢进甘的鄙视和嘲讽,连绵不绝。
卢进甘此时却置若罔闻,只是一脸恭敬地望着周山长。
“山长,我找了证据,而且,这证据十分关键!”
卢进甘双手呈上一封皱巴巴的信笺,声音沉稳中又带着一丝急切。
周山长接过信笺,只见上面布满斑驳血迹,犹如朱砂泼洒。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目光扫过,脸色骤然大变。
“这……真是曹三的笔迹?”
周山长声音微颤,难掩震惊之色。
卢进甘郑重点头,“正是。曹三临终前写下的血书。”
台下顿时炸开了锅。
曹三不正是那个给宋之棋下药后意外身亡的仆役吗?
怎么卢进甘会有他的血书?
事情过去了好几日,他又是从哪里找到的证据?
所有人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