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琴用力拉住了即将暴怒的杜宝钏,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
“祖母,父亲纳妾,最好还是知会父亲一声,”
宋知琴对着段氏福了一礼,语气平静地道:“父亲从来不喜欢别人对他的事情擅作主张,若是知道自己莫名多了个妾室还有了个孩子,恐怕……他也不会高兴。”
宋知琴心知肚明,宋冬来绝对不会同意纳赵香儿为妾。
尤其眼下,赵香儿怀孕是真是假尚未可知。
如今当务之急,是不能让杜宝钏当堂忤逆冲撞了段氏。
否则,段氏更有了充分理由让杜宝钏下堂。
那就糟了。
段氏听了宋知琴的话,沉思片刻。
“你说的也有道理,纳妾一事,我的确应该和冬来商量一下。”
“不过,”段氏看着杜宝钏,语气缓和了一些,“香儿现在怀着孩子,你还是先把她带回三房,好生安置!”
“三弟妹,你放心,等香儿回到三房,若是有什么需要,你尽管来找我,府里的中馈在我手中,我一定会为三弟妹排忧解难。”
薛婉清笑吟吟地说着,仿佛真的在关心杜宝钏和赵香儿一般。
她又转头看向段氏,语气更加温柔。
“母亲,这可是三弟一房的大喜事,也是三弟回府后的第一个子嗣,您也要好好保重身体,等着抱金孙呢!”
“还是你懂事。”
段氏满意地点点头,看着杜宝钏,语重心长。
“宝钏,你也要多向你大嫂学习,不要总是板着一张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侯府亏待了你呢!”
杜宝钏一言不发,只是紧紧地握着拳头。
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肉里,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宋知琴轻轻地拉了拉杜宝钏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什么。
杜宝钏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对着段氏微微福了福身、
“媳妇知道了。”
说完,她便睨了赵香儿一眼,带着宋知琴离开了主院。
一路上,杜宝钏一言不发,脸色铁青。
“母亲……”
宋知琴看着杜宝钏,欲言又止。
“我没事。”
杜宝钏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挤出一抹笑,“回去再说。”
一回到三房,赵香儿便收起了哀哀戚戚的可怜相。
“这屋子里的摆设也太过素净了些,我如今怀着孩子,可不能住这样的地方,会动了胎气的。”
赵香儿皱起了眉头,不满地道:“三夫人,你还是让人重新布置一下吧,要喜庆一点,热闹一点,我看着心情好,才有利于孩子生长。”
“还有,我吃饭的碗筷也要换成银的,这瓷的太容易碎了,而且……万一有人给我下毒怎么办?”
“还有,我的衣服也要重新做几身,这料子太粗糙了,穿着很不舒服……”
赵香儿一连串的提要求。
杜宝钏听得火冒三丈。
但她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做出任何失控的举动。
宋知琴仍然十分温柔,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她轻轻拍了拍杜宝钏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
“香儿姑娘,你肚子里的孩子固然重要,但也要合乎礼数。”
宋知琴转头看向赵香儿,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吃穿用度自有府里的规矩,哪有你提要求的道理?你就算是父亲的妾室,该守的规矩也要守,更何况……你现在还身份未明,连个丫鬟都算不上!”
“你若有什么不适,尽管跟母亲说,母亲自会为你做主。”
宋知琴收起了笑脸,淡声道:“但你若想要借着肚里的孩子逾规越矩,就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府里的婢妾如果敢对主母不敬,杖毙赐死也理所应当。”
宋知琴对赵香儿笑了笑。
“这是祖母一贯对待妾室通房的规矩,你应该知道吧?”
赵香儿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
段氏和宋冬来说起纳妾的事。
宋冬来眉头紧锁,语气坚定地道:“母亲,我并没有碰过赵香儿,就算她怀孕了,也不可能是我的孩子。”
薛婉清在旁边听到这话,眉心微蹙。
“男人嘛,做了事就要敢作敢当……”
片刻后,她故意叹息着,用一种近乎怜悯的语气道:“三弟,你莫不是怕三弟妹生气,所以才不敢承认吗?”
段氏听了薛婉清的话,怒气冲冲地拍了一下桌子。
“你屋里这个恶毒妇人,怎么就那么小肚鸡肠,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她难道就不想为侯府开枝散叶,她是不是见不得你好?”
宋冬来的脸色瞬间阴沉。
无论他说什么,段氏都会怪罪到杜宝钏身上。
看来,这件事只能他们自己解决,段氏这里是行不通了。
赵香儿回到三房后,就因为有孕被限制在屋子里。
她更加见不到宋冬来了。
赵香儿的吃穿用度虽然比之前当丫鬟的时候好上一些,但和她想过的锦衣玉食还有天壤之别。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