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深哑口无言,他捏着她的手指,两人彼此滚烫的温度交织,渐渐的,她的手指变得有力起来。
“我好点了,谢谢。”童沫沫看了眼厉景深,作势就要撑着床边起身。
男人大掌忽而与她十指相扣,顿时,她两只手都被锁住,后背再次强制倒在他双腿上。
童沫沫发出一声闷哼,发丝擦过他纯黑的西裤,浓卷长发垂在半空,她一双怔然晶莹的眼眸仰望盯着他。
“你干嘛?”
厉景深低头吻住她的唇。
童沫沫立即偏过脸颊,他微凉的薄唇恰好落了个空,鼻息交织。
“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从来都不知道。
“告诉你我你躯体化?还是噩梦?”童沫沫眼睛都没正眼看他,云淡风轻道,“那个时候就算告诉了你,你也只会以为我在用这种方式博取你同情吧,况且,你又不是医生,跟你说了也不会好。”
“童沫沫——”
厉景深音阶忽然咬的极重,渐渐嘶哑。
正当她想说话,男人带着暗哑的声线便响起:“对不起,过去是我在你最艰难的阶段忽略了你的感受。”
听到他破天荒的道歉——这比地球即将爆炸都要来的骇人听闻。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你别自我感动自己了,感动天感动地都行,反正感动不了我。”
童沫沫语气淡淡,余光疏离冷漠的看向厉景深的这张脸,唇角明显勾着一抹讽刺意味。
“……”
厉景深难得第一次服软,心里刺痛了一秒,掐着她的下巴,逼着她正视自己。
“我根本不知道你那个时候严重到这种程度!”
当初,她嫁进厉家成了厉太太以后,每天面对、迎接他的时候都是一张笑颜,活力满满,一点也不像是重度抑郁症的样子。
更别提她躯体化、手指僵硬麻木的瞬间了。
“如果我知道……”
童沫沫听到这句话,眼眸像是失去了光泽似的,打断他,“你当然不知道,婚姻三年,你作为我的老公从未关心过我,回家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因为你在陪夏晚晴。在我躯体化发作的时候,是陈妈像是看孩子一样,一点点看着我……陪着我恢复平静。”
厉景深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她不是指责,而是早就绝望了。
连陈妈都对她的身体情况了如指掌,而他却浑然不知。
“厉景深,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人悲伤过度会麻木到身体,那种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意识混沌,比死还可怕。”
闻言,他心脏狠狠抽疼了起来。
“厉总贵人多忘事,但是,我没忘,也忘不了。”
她黑白分明的美眸昂起时,明明是这么惊心动魄的创伤反应,如今却全是平和。
童沫沫一点点推开他落在自己下巴上的指腹,同时带着倔强的口吻,“再说,现在我也好了,要不是刚才的事,我也不会又发作。”
一个人经历的事情越多,内心承受的能力也比以前强大的多,在心理学上叫作,承载伤害到有了免疫的程度。
伤害从来都没有抹去,而是她的容量变大了。
厉景深见她从怀中直起身来,沉了片刻,落音道,“你母亲的事情,我会叫周衍去调查,如果有任何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你。”
童沫沫揉了揉下巴,低头按摩着自己的手指。
她目光沉了沉:“好。”
反正厉景深在整个槟城权势滔天,他出手调查的速度,一定比她快很多。
“那我回我房间了。”童沫沫倒吸了一口凉气,从床上正欲起身,穿鞋。
“今晚也是下雨天,会打雷,你晚上会不会做噩梦?”
厉景深突如起来的关心,看了一眼童沫沫,语气冷冽,“你别多想,我纯粹就是觉得你现在还是脆弱的时候,刚才躯体化发作,说明你心底深处的痛并没有完全翻篇。”
怎么可能翻的了篇?
童氏集团出事,童安和入狱,母亲死在那一年,她的心也耿耿于怀在那一年了。
童沫沫挑了挑眉,长腿搭在床边,光滑白嫩的玉足晃了晃。
“求我。”
“?”
厉景深愣了一秒,半眯着一双深邃的黑眸,“求你什么?”
童沫沫白皙的脚尖故作欲拒还迎地勾着他的西裤,一点点往上游离,咬着嘴唇:“别装了,求我陪你睡。”
厉景深喉结上下滚动,他眸色发深,“我没开玩笑,我是怕你下雨天听到打雷声做噩梦才想陪你,好心当驴肝肺?”
“胡说八道,你想让我陪你睡就直说,别打着关心我的幌子。”童沫沫用看鬼的眼神质疑他,“你怎么可能真关心我?”
“……”
他怎么就不可能是真的关心她做噩梦了。
下一秒,童沫沫又继续调侃:“婚姻三年厉总都不关心我做噩梦,现在离婚了,倒是担心我做不做噩梦了,你是贱得慌,还是慌的贱?”
厉景深阴沉着脸,目光虽有几分薄怒,但被她这么骂着,骨子里居然是享受的。
“今天你难受,骂我,我不跟你计较。”
他捏住她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