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后,他先去找林隐,和林隐一起等在急救室外。
他怀里还抱着那束红玫瑰,也没来得及放回家里,只好匆忙地塞给林隐:“叔叔,夕夕怎么样?”
林隐用玫瑰花束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你一身的臭汗,别挨我。”
“哦。”顾小北乖乖往旁边挪,又眼巴巴地看着林隐。
林隐说:“你的小女朋友有先天性心脏病,情况不太好。”
“夕夕不是我的女朋友,我没早恋,我很乖的……”顾小北嘴里嘀嘀咕咕,又害怕地看了一眼林隐,“你别跟我妈说哈,我可没有早恋,这些都是你自己猜的。”
林隐又用手里的红玫瑰花束拍了一下顾小北的脑袋。
顾小北捂着脑袋,瞪大眼睛瞧他,脸上的表情凶巴巴的,却屁都不敢放一个。
夕夕的爸爸在一个小时后才赶过来,他明显喝了酒,走路都不稳,像个晃来晃去的钟摆:“我女儿哩?”
林隐将缴费单给他,并将他带到ICU病房外。夕夕的爸爸心虚地看了一眼缴费单,抬脚就要往病房里闯,林隐拦下他:“进去要先消毒,医生等一下会通知家长进去探视。”
夕夕的爸爸这才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下来,闭上眼睛,躺在椅子上,睡过去了,带着很大的呼吸声。
林隐把手里的缴费单丢到垃圾桶里,将病历装进塑料口袋,塞到夕夕爸爸的衣服口袋里。
顾小北偷偷去把缴费单捡起来,看见上面的缴费数字,咂舌了一下。
晚上,顾小北想要骑车回去,林隐想要开车,顾小北不想跟林隐分着走,就让林隐坐他的后车座。
林隐看着那辆自行车,眼睛直抽搐:“你自己骑车回去。”
顾小北不由分说地拉着林隐坐上自己的自行车,他有点不讲道理,还特别蛮横,特别无理取闹,林隐是这么说他的。
林隐抱着顾小北的腰,顾小北忍着痒,不敢多说什么。林隐问他有多喜欢夕夕,顾小北说:“看着她挺可怜的,他爸老是把工资拿去喝酒,不怎么回家。她成绩好,比我优秀很多,又很努力,人也长得漂亮,就是身体不好。我就是不想她这个样子,我想要她健健康康的……”
他顿了顿:“她像向日葵。”
他又补充:“我没喜欢过什么人,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她。她这个人挺烦的,总是笑话我,她说我像是被你养在家里的寄生虫,我烦她。可是只有她跟我说真话,别人都恭维我,说我厉害,说我有前途。”
林隐身上的烟草味传到顾小北的鼻子里,他耸动鼻子嗅了嗅:“你又抽烟了?林隐,我说过你多少次,你能不能不要抽烟?抽烟对身体不好。”
林隐掐了一下顾小北的腰:“我没管你早恋,你小子反倒管起我抽烟来了。”
“我说了,我没早恋。”
自行车在路上七拐八拐的,像左扭右扭的小虫。
夕夕在第二个月,被林隐送到了美国治疗。夕夕的爸爸没有跟过去,他照旧是工作上班混日子,下班后就去喝酒。
林隐时常收到夕夕发来的邮件,邮件里,夕夕一开始还会提一提顾小北,后来就时常问起林隐来。
直到有一天,顾小北在书房打算偷偷用林隐的电脑下载小电影看,发现夕夕的邮件,夕夕问起林隐有没有恋人,是否单身,什么时候来美国。顾小北气得牙痒痒,直接给夕夕回复——
【孙夕夕,我叔叔是我的,你别打他的主意!小心我追到美国去揍你!】
邮件发过去后,顾小北很快就把自己回复的邮件删掉了。
夕夕回复他——
【小流氓?你叔叔说你喜欢过我,真的假的?你现在移情别恋了?我好伤心哦~】
顾小北气得把键盘一摔,键盘被他摔到地上,被摔坏了。
顾小北当晚就跪了键盘,在林隐问他到底发什么神经要摔键盘时,他打死都不开口说他和夕夕的聊天内容。他把邮件全都删了,还把夕夕拉黑了。
顾小北的感情很纯粹,青春期时,身边也就孙夕夕这么一个聊得来的女孩子。
他搞懂自己是否喜欢孙夕夕,用了许多时间,期间掺杂着他的各种怀疑和犹豫。
但他搞懂自己是否喜欢林隐,只用了一秒钟。在看见林隐在他面前熟睡时,他用了一秒钟的时间来思考,随后他就笃定地低头吻了林隐。
在旧金山的别墅里,顾小北窘迫地把裤子的拉链拉好,他横抱起林隐,好像只有把眼前这个人抱得紧紧的,他才能放松下来。
“抱歉,弄脏你的衣服了。”顾小北察觉到手掌的阵痛,才发现自己把血迹弄到了林隐的粉色毛衣上。
林隐含笑着勾住顾小北的脖颈,抬头去吻他的唇,顾小北没有躲,任由林隐来亲吻他。
他们在书房里做了一次,做完后,林隐疼得受不了,顾小北抱着他去卧室。要睡觉时,窗外有汽车压过马路的声音,柏树的树叶被夜风吹动,顾小北挨着林隐躺下来。
“离开你,我过得很不好。我想,我是不是可以回到你身边,如果傅家的人要是怪你,我陪你一起面对好不好?”顾小北说。
“你早该这么想。”林隐说。声音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