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男人咳嗽了几声,道:“罢了,他素来就是这副性子的。倒是我不济事,旧伤积发,不然也不会自觉元骑队调回城中了。空有一副唬人架子,帮不上你们。”
小椒拧起了眉,放缓了声。“头项,您且歇歇,待会儿咱们再赶上去帮那锯嘴葫芦。他一个人不打紧的。”
男人却道:“他虽是天才,可也不过是位以血汗夺胎换骨的凡人,不可事事倚仗他。咱们稍歇后便赶上去。”
那乞儿靠在门边,将仙山吏们的话一字不漏地收入耳中。
沉默有顷,他放下手里的茶壶,踅步去了马棚。
已有两匹仙山吏的马被牵走,石桩上仅栓了一匹白青毛。看来是陈小二先前看上了那黑骊,方才逃窜时解了一匹骑上了。
乞儿在马棚里蹲下,先用之前打来的井水洗净了面。奇的是,那盘踞在右眼上的红疤竟积渐褪去了。原来那是塑面用的软泥,可用以伪饰容颜,他的右眼完好无损。
接着,他将两膀探进马粪里摸索了一阵,取出一根木条。用井水冲净其上污秽,那竟是一条漆红的彤弓。他再在谷草堆里扒拉出櫜鞬,櫜袋里装满了箭,许久不曾用过。
乞儿的手指忽而变得灵巧而迅捷,不过片时,便上紧弨弦。最后他身子突而直起,肩、肘、手平直如箭,架起弓。
风雪击面,天云一色。他持弓对向雪原,若有人此时在马棚,便能望见这乞儿肩臂紧实流利,隐蓄着猛虎一般的力量。
他深吸一口气,睁开右眼,拉开了弓弦。
客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