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好强行驱赶,若真死了伤了不是他们承担得起的。
方才皇帝身边的太监张公公已经过来好言好语劝过了,只是这些士子高喊着彻查会试舞弊,死活不肯回去。
“师父,这些士子不听劝,这不是给你找麻烦吗。”一个太监跟在张公公身后撑伞。正是上次引士子们去廷试的太监。
“这不是给咱家找麻烦,是在给皇上找麻烦啊。”张公公手里拿着拂尘,“哎,咱家也只是个传话的,只怕惹得皇上心烦。”
小太监四周看了看,紧跟了几步,凑近小声说:“师父,依我看,这会试舞弊恐怕不是空穴来风,那个会试第一,叫宋尘中的,没准他就是靠舞弊才上来的。”
张公公脸色立马冷厉,小声呵斥他道:“这等事也是你能妄议的,小心你的脑袋!”
“是,我知道错了,师父…我也只敢跟你说说的,”小太监欲言又止,小心地看着他的脸色,“但我不是乱说师父,我是有根据的……”
张公公沉着脸,冷哼一声,“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根据。”
小太监立马凑上去,“廷试那日,不是我引他们进去吗,中间有个波折,”小太监说着又四周望望,“有个蓬头垢面的人突然冲过来直奔他,说他忘恩负义不配参加廷试,还威胁说要把他的秘密抖落出去……”
“而且,徒儿眼尖,别人兴许没注意,但我却发现这人和宋尘中非常相像!虽然他的面容脏污,但五官却和宋尘中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张公公厉声问:“你可看仔细了?”
“看仔细了!徒儿绝不敢欺瞒您!”
这就怪了,无缘无故,一个面容相似的人怎会冒险过来冲撞一个会员?
张公公挥了挥拂尘,回头看了他一眼,“知道了,若还想要小命,嘴管严实了。”
“徒儿知道。”
寝宫内,一个身着明黄色长袍的人正撑首闭目,眉间有折痕,周身却是挥散不去的帝王威严。
“皇上…都这个时辰了,您今儿个还没用晚膳呢,还是要以您的龙体为重啊!”张公公弯着腰轻手轻脚靠近皇帝说。
皇帝还是闭着眼,良久,才问:“他们还跪着?”
外面还下着雨,风也不小,张公公望了一眼外面,才轻声道:“是呢皇上。”
“你今日去看了,觉得此事如何?”
张公公立马跪了下去,“皇上恕罪,奴才不敢妄议!”
皇帝缓缓睁开眼,看着他伏在地上的身影,又闭上眼,道:“起来说,朕恕你无罪。”
“这……”张公公有些犹豫,道:“奴才遵命。“
“皇上,奴才愚钝,不能为您分忧,也没有别的什么看法,但…奴才今日却听了件事,不知与此事有无关系。”
“说来听听。”皇帝声音缓慢。
张公公凑近把今日听来的事道给了皇帝。
“当日有许多士子在场,这事应当做不了假。”
“你的意思是朕钦点的状元郎也有嫌疑?”皇帝睁开了眼,目光凌厉,多年久居上位的威压扑面而来。
“皇上恕罪!奴才不敢!”张公公冷汗瞬间下来,砰地就跪倒在地上。
半晌,皇帝才开口,声音沉沉:“派人去查查那个人。”
“是!”张公公汗也不敢擦,忙不迭退了出去。
侍卫们遍寻京都,最后是在一个一家小赌坊附近的烂巷子里找到了被打得快要死了的宋尘上。
“醒醒!”侍卫一瓢水泼到宋尘上脸上。宋尘上不自觉皱眉,没来得及睁眼就又被泼了一瓢。
“贱货你敢泼老子……”宋尘上蓬头垢面,还没骂完一鞭子就照他抽了过来,侍卫啐他一口,“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这是哪里!”
宋尘上这才发现不对,周围站着的人全都佩刀,这里还有各种刑具,又惊又怒:“你们凭什么抓我!”
“凭什么?就凭皇上要我们审你!”侍卫一拱手,“老实交代,你跟宋尘中什么关系,那日你在宫门口说的话什么意思!”
皇上……说的话,什么话……
宋尘上突然想了起来,“宋尘中…哈哈哈!宋尘中!皇上让你们来审我,是不是皇上怀疑他了?!这个忘恩负义贱人!要不是我把会试试题给了他,就凭他自己,他能考上?!”
会试试题!
侍卫一听心中一震,和同伴交换了个眼神,“你哪来的试题!莫要信口胡诌!小心吃鞭子!”
“自然是从别的士子那里套来的!不然就凭宋尘中那点墨水必不可能考上会员!”
宋尘上笑得癫狂,宋尘中敢过河拆桥,那他就把所有事情都抖落出来!
“你还知道什么?!”侍卫沉声问,旁边的侍卫已经悄然离开去向皇帝回禀。
“什么?!”皇帝听后勃然大怒,一把挥落桌上的茶盏,“试题是从别人那套过来的!谁给他们的胆子!”
“给朕好好地查!朕倒要看看是谁如此大胆敢大肆泄露会试题目!”皇帝一拍桌子狠狠道。
“是。”侍卫行礼要退下。
“回来,”皇帝气得手还在抖,“去,现在去!你去把那个状元郎给朕抓回来关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