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风吹去。
欢喜叹了口气,这时茶水端上来了,他“咦”了一声,道:“我们没要姜丝糖呀。”
卖茶之人是个驼背老翁,长眉细眼,说话时细细的鱼尾纹牵动着眼角上挑,总似带笑似的,令人观之可亲。
他听闻,乐呵呵地说:“姜性温,用来驱寒最好不过。黄梅时节的雨,下起来最是没个歇停,我瞧你这娃娃体态弱,用了姜糖,身上暖和,心也就不凉了。”
叶观澜神色稍霁,温声道了谢,又嘱咐欢喜:“茶寮棚顶不遮雨,你去车上给老伯拿件蓑衣来。”
卖茶翁受宠若惊,连声说不敢当。叶观澜笑笑,没有留意到他侧身时,目光似乎在案沿折扇上顿了顿,眼尾倏忽划过一丝敏锐。
半刻,欢喜抱着蓑衣跑进来:“公子,人来了。”
下了雨的山路泥泞难行,稍不留神,脚上的镣铐就陷了下去。但凡多用点力气拖拽,带起的泥浆一股脑泼进烂了底的草鞋,使本就不快的脚程愈发显得步履维艰。
齐赟打从出生算起,从没有走过这么漫长且崎岖的路。
他似乎一夜白尽了头,那双内含神光的眼睛因为流了太多泪,变得格外浑浊,甚至连视物也有些艰难。他踽踽行在风雨中,未及而立的少年郎打眼望去,俨然成了路也走不稳的老迈衰翁。
齐家坍台,累世尊荣并着几代人的基业,尽数化为乌有。奉命抄家的禁卫军无不是见钱眼开的蝗虫脾性,一番掳掠后恨不能连片瓦也不剩。前世叶家的种种遭际,今朝算是成百上千地报复在了